“三十多的人了,还哭鼻子,多幼稚啊。”“……”赵星不说话了,我凑过去亲他,他也没有拒绝我的吻。我一边亲他,一边带给了他纯粹生理上的快乐,而他一边不痛不痒地骂我,一边紧紧地缠着我。那是我们离婚前的最后一夜。--我们当时领结婚证的时候,其实也没有特别甜。那时候我和赵星的感情已经出了问题,如果不是赵星提出了开放式婚姻的方案,我们大概率是要分手的。我们双双出了轨,日子过得有些混乱,但都在极力寻找一个更适合我们的相处的模式,在这种磕磕绊绊的情况下,家长们摁着我们去领结婚证,实话实说,我是不太乐意的。我想拒绝,也想拖一拖,但最后还是领了证,因为赵星他特别想和我领证。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崔明朗,咱俩如果不结婚,还能和谁结婚去?”他这句话成功说服了我,我一想,倒也是,这个世界上,崔明朗和赵星看对了眼,即使他们的感情出现了问题,也只是“爱得少了”,而不是“不爱”了。我们彼此相爱,我们当然可以领证结婚。我的逻辑链条在赵星的辅助下捋顺了,于是勉强接受了赵星的领证邀请。我们就找个平平无奇的下午,进了民政局的大厅,拍照的时候,摄影师看我们都皱眉头,直接说:“怎么一个白大褂,一个白背心就过来了,附近就有租衣服的地方,赶紧换一套。”我和赵星被摄影师说得脸都红了,临时叫助理送来了两套西装,换好了衣服,才重新坐在了拍婚纱照的座椅上,听着摄影师喊“三”、“二”、“一”露出了勉强能看的笑容。拍过了证件照,我和赵星领到了两个红本本,我直接把结婚证都塞到了赵星的怀里,随意地说:“你保管就好。”赵星将结婚证塞进了手包里,把手包攥得很紧。--“你带结婚证了么?”我和赵星手牵着手,进了办事大厅。“带了,”赵星向我举起了他另一只手握着的手包,“还是这个包。”民政局结婚可以在周一到周五办理,但离婚只能在周一或者周四,可以网上约号,也可以现场取号。我用身份证刷了下机器,现场取了个号,发现前面还有三位,就随手把号递给了赵星,说:“你看着点号。”赵星攥着纸条,似乎想把它递给下属,但犹豫了片刻,还是攥在手里。我看他的手攥得很紧,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别捏坏了。”赵星冷眼看我,却什么都没说他不想和我再吵架了。前面虽然只有三个人,但排队的时间却很漫长,过了两个小时候,才叫到我和赵星。我们带的人想跟着过去,但工作人员直接拒绝了,他说:“夫夫进去,其他人在外面等待。”办理离婚的地方不在办事大厅,而是在一个单独的办公室里,我和赵星进了门,发现是里面坐着一位中年男士和一位中年女士,看眉眼还有几分相似要么是兄妹,要么是夫妻。“同性夫夫结婚本来就不容易,过了四年了,为什么要离婚啊?”女人先开的口,语气却很温和,像是街坊大姐随口闲聊。“感情变淡了,也就离婚了。”赵星星对这种场合很习惯,自来熟地接了句。“感情淡了就离婚?”女人摇了摇头,说,“哪有几个夫妻能一直恩爱如初呢?你看你俩,还是握着手进来的,感情基础还是有的嘛。”女人这话一说,我其实有点想松手,但赵星星握紧了我的手,我也就随他了。“我们离婚需要填什么表格么?”赵星继续追问,“我们下午还有事,上午能办完手续么?”这回换中年男人说话了,他说:“办不完。”“为什么办不完?”我也忍不住问了。“今天是要先谈谈,了解你们的婚姻出现什么问题,给出一些建议,”男人慢吞吞地说话,但思路还是清楚的,“一个月之后你们如果不改主意,就可以填写离婚申请表了。”“然后可以离婚了?”赵星的话语里带了点莫名的火气。“只是打个申请,还有三个月的冷静期。”女人摇了摇头,看我俩像是看俩不听话的小辈,“冷静期到了,你们再来。”“那这回可以离婚了?”我这么问,但已经知道大概率不能了。“还要再调解一次的,征求一下你们家长和朋友的意见。”女人沉声回答。“不是,离个婚这么费劲?”赵星也有些无语了,“我俩离婚还要征求一堆人意见?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最快得多久,起诉离婚可行么?”“征求意见如果都同意你们离婚,就可以向上报批了,审核周期一般在四十五个工作日左右。”男人又接过了话,开始解答,“走这个途径的话,最快六个月可以离婚,走诉讼途径的话,首先要判断你们之间是否出现明确的家暴行为,非家暴行为的诉讼周期,起码要在一年以上。你们也是倒霉,最近刚出的试行新规,早三个月要来办离婚,还没这么多规定。”早三个月,我还没下决心和赵星离婚呢。客观条件约束,我们也没有办法,只能坐下来接受这两位中年人的轮番调解。我和赵星虽然玩得够野,但到底要脸,谁也说不出口出轨乱搞的事,只能反复强调“感情变淡”、“没有激情”,但我俩的用词实在婉转,调解员一直用“你们真不应该离婚”的眼神看着我们。最后花费了三个小时,我和赵星一人被塞了一本《如何经营婚姻》的科普读物,连个表格都没能填上。我和赵星手牵着手出了民政局,迎面而来几个胆大的售房销售,想给我们怀里塞小广告,被赵星的秘书拦住了。我们重新上了赵星的车,手也总算分开了,赵星随意把《如何经营婚姻》这本书放在车座旁边的小框里,说:“我真的要出国三个月,下个月不能再来办手续了。”“你出国干嘛去啊?”我从车上的小冰箱里取出一瓶猕猴桃汁,拧开了喝了两口。“有个项目要在海外落地,”赵星停顿了下,可能是觉得这么说不够直白,又补充了一句,“顺利的话,到明年这个时候,可以营收一亿美金。”“你丫抢钱么?”“抢钱还要装钱,这比抢钱快多了。”我开了个玩笑,赵星接着开了个玩笑,我俩谁都没提下个月办手续的事毕竟在赚钱面前,什么都是小事,再说赵星赚的钱,还都有我一半,无论我们结婚,还是离婚。我俩从十八岁就一起开始创业,金钱上的关系,远比情感上的联系更加稳固可靠。--赵星问我去哪儿,我盘算了一圈,说:“我和你一起出国吧。”赵星直接扭过头,盯着我看,说:“你都不知道我去哪个国家。”我回了他一句:“你常去的几个国家,我都有工作签证,也都没过期。”“那你跟我出去干什么呢?”赵星问了个好问题。我想了想,说:“去国外做学术交流呗,顺便玩一玩,在国内是呆腻了,跟你一起还可以省个吃住的费用,很划算。”赵星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看你是想把我逼疯了。”我浅笑着看他,没过几秒钟,他继续说:“我答应你。”他刚答应,我就扭头叮嘱他的秘书:“帮我买机票,办相关手续,我就住他酒店的房间,行李什么的我也不收拾了,你看着再准备一份,麻烦了。”赵星的秘书边听边记录,等我说完了,他的文件也编写好了,直接派送给了底下的员工,抬头冲我笑了笑,说:“崔总放心,给您安排妥当了。”我“嗯”了一声,回过头问赵星:“中午去哪儿吃饭啊。”“你定就好,下午四点的飞机,至少提前一个小时到机场。”“那我喊许诺一起吃个午饭吧,”我抓了一把头发,心情莫名愉悦,“给他办完出国手续,怎么也要一个月,我也不能别说走就走了。”赵星看起来也不像是生气了,他说:“你和许诺自己吃吧,我还有其他安排。”“你可以百忙之中抽时间认识一下他嘛。”我说了这话,我自己都觉得我够坏蛋的了,但赵星还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我是无所谓的,但你那位情人或许会伤心,等我们办完了离婚手续,再同他吃顿饭吧。”“赵星星,我想让你们一起吃个饭。”“我看你是想让我们打起来,满足你那点看戏的恶趣味。”“你们又不会打起来。”“但你的确会看戏。”我想了想,竟然没办法反驳这话,只好伸出手,握住了赵星的胳膊,摇晃了几下,说:“帮帮忙。”赵星把我的手从他身上挪开了,但他红着耳垂,说:“好,我答应你。”--我这人其实是有点不良癖好的,吃瓜看戏算是其中之一。所以我打电话喊许诺过来和赵星一起吃饭,许诺在电话那边问我“你是不是有毛病”,我一点也没有生气,甚至能笑着回他:“我的确有点毛病。”许诺气得挂了电话,我把包厢的地点发给他,我们开了两个包厢,赵星的下属们在另一间,这间里目前只有我和赵星。桌上的饭菜都是我喜欢的口味,我也懒得等许诺,直接动筷子吃饭,刚吃了没一会儿,就听赵星说:“我不喜欢别人骂你。”“他倒也没骂错。”“没收了你的钱,骂你倒无所谓,已经收了你的钱,还骂你,这不太符合交易的公平原则。”“谈恋爱又不是搞金融,总有人是要吃亏一些的。”“我在你这儿都是吃亏的,凭什么让他占了你的便宜。”“谁叫我喜欢他呢?”赵星“呵”了一声,显然是不太高兴了。我吃了八分饱的时候,许诺终于赶来了,他今天穿得格外漂亮,脸上甚至上了一点妆容,整个人像一支名贵的红酒,醇厚又甘甜。他客客气气地向赵星打了个招呼,说:“赵先生你好。”又转过头冲我笑,说:“来得太匆忙了点,上车下车都是跑着过来的。”我见他额头上有一些汗珠,就信了他这句话,直接把他搂抱进了怀里,凑过去闻了闻他今天用了香水,是我喜欢的那款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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