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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第2页）

但现实却改变了他的看法，女人所做的一切让他开始怀疑世上所有的一切原本就不是美好的！

而现在，这个女子，却像只虫子一样，卑微着、乞怜着，毫无反抗，也无力反抗，看着她萎缩地垂下往日娇妖的头颅，十三突然发觉，很烦闷……

他不是为了报复。

报复的结果，往往就是空虚。

他不是为了报复。

只是忍不住会想要看看凤仙悔恨的脸。

可事实上，当自己亲眼看到凤仙的悔恨时，心里，却并没有快乐……

丢下女人的手，他沉声道：&ot;有些事情应该不需要我提醒，你如果想起来了，随时可以来跟我说，至于这个暖阁，我想，既然花错那么喜欢把你放在这里供着，那就干脆不要离开！做人总还是要点血性比较好，你的老爷子那么疼你，你总该表现点忠诚让老人家瞑目吧！&ot;格外森冷的声线，有一丝落寞藏在里头。像是一场无稽的表演戛然而止，十三挺直脊背，迈开步子，走向暖阁之外，再不回头……

步伐在不知不觉中，加快了。

似乎是想趁着这越来越快的步调，驱逐出心中的郁结。凉凉的夜风中有水的味道，像是一根幽冷的弦，缠绕在心头，越收越紧，最后，恐怕要将心脏挤破！

长长的回廊上很静，院子远处却是一片片灯火的光点在闪烁。那是宵禁的火把在闪耀，折枝堂上层突逢巨变，细心的重九早已吩咐下面戒备森严。

当脚步经过回廊的转角时，十三突然停了下来，朝暗处的角落深深一鞠躬，沉声道：&ot;这么晚了，夫子还不回家么？&ot;

掩隐在夜色中的廊柱，在阴暗中显得影影绰绰，十三的话音落下，才步出一缕青衫衣影，瘦削佝偻，白面长须，清癯的脸上，苍白中挂着一丝沧桑，眼里，却是一片柔和的清明。

&ot;你满意了么？十三少？&ot;依然保持着昔日的称呼，而十三也并不介意老人没有尊称自己为&lso;十三爷&039;。点点头，又摇摇头，像个勤恳的学生，面对师尊，沉默中隐含着敬意。

&ot;我问了，但她没有给我肯定的答案。我可以用上千种办法让她不得不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却又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并不想那么做。&ot;

回答的声音是低沉着，一字一句，像是在询问着自己的心事。那些属于常人的情感，对自己来说竟是那么陌生，没有老人，自己恐怕永远得不到解答。

老人摇摇头，叹息着：&ot;你错了，小老儿问的是，你--满意了么？！&ot;

微微哑然地抬头，似乎明白了老人的问题，十三的眼里，第一次出现了迷茫--

&ot;不知道。这个地方，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希望得到的地方。但现在拿在手里了，却又觉得跟过去想的不一样。&ot;

&ot;你希望得到的，是花老爷子所经营的折枝堂，是花家所拥有的家园。所以，当花家的人都不在了，你自然觉得，这座院子，已经不是自己想要的家了。&ot;

&ot;不可能！我没有家，自然就不会想要家！&ot;

&ot;就是因为没有，所以才想要！就是因为有，才会害怕失去！往日的你不害怕失去，应该你&lso;没有&039;！而今，你已经&lso;拥有&039;，就能立刻感受到当初花家人的心情！现在的你，和当初的花家人又有什么区别？得到一切的报应，自然就是患得患失！&ot;

&ot;夫子是读书人，我说不过你。&ot;很快，聪明的男人就放弃了。与一个学富五车的人理论，本来就是一件自讨没趣的蠢事！

学者，是他一生中唯一敬重的对象！

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也没有时间没有机会，重新再拥有&lso;获得知识&039;的黄金岁月！所以他尊敬，那些没有欲望、没有权力、却富有学问的人！

他可以鄙视一切伦常道德，却不能蔑视大自然所累积下来的所有智慧！

老人似乎又叹息了一声，再次开口时，已经自觉地把话题转移开来。

&ot;你还不放弃吗？关于小少爷的事，其实已经是无头公案。&ot;

&ot;世上没有无头无尾的事。任何事物都会有前因后果，这是您告诉我的！&ot;他坚持着，声音也变得硬朗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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