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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房寂静无声,就只听到天香清晰而有条理的话音:&ldo;而那人又刚好是假扮成老人家,虽说于你于我,她或许算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但对别人来说,她就是个普通的老乞婆。
能够时时关注老乞婆的行踪,甚至知道她与我们相熟的,也只能是一直欲尽孝而不得的王公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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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素贞轻声嗟叹:&ldo;原来如此。
&rdo;她不禁又想起了杏儿对自己的试探,故作无意地瞥了一眼天香,问道:&ldo;杏儿设计于你,日后公主会如何处置她?&rdo;
余光中的天香迟疑了许久,终于又抬起晶莹的双眸,看向自己:&ldo;驸马,若你是我,你会如何处置她?&rdo;,
我么?她微微眯起了眼,想象着若是梅竹背叛了自己,将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告知他人,自己,会如何做?
她握紧的拳复又松开:&ldo;我怕是下不了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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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不觉莞尔:&ldo;驸马是觉得我狠得起来么?&rdo;
你么,也不像。
&ldo;其实,不管是她跟我耍小聪明,亦或是对我阳奉阴违,窥探我的阴私,我都不怨她,&rdo;天香口气平和,&ldo;我只是气她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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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素贞若有所思道:&ldo;看来,欺骗公主真的是天大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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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倒也未必‐‐&rdo;天香不自觉地岔开了话头,&ldo;王公公做过那么多错事,可以说,罪该万死,驸马你觉得,他该死么?&rdo;
冯素贞沉默了。
王公公害得她家破人亡,她自然觉得王公公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为过,但是,他不只是老人家的儿子,还是天香的&ldo;大伴&rdo;。
老人家是她的恩人,天香也算是她的‐‐&ldo;朋友&rdo;?
她不希望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也不希望天香难过。
冯素贞沉吟道:&ldo;公主说得好,&lso;无心为恶,虽恶不惩&rso;。
纵然王公公就死,也难换回因他而死的人命,反而会伤了老人家的心。
与其以死惩罚他,不如让他用余生多做些善事,也算是,人尽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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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扬起嘴角:&ldo;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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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素贞挑了挑眉,没说话。
耳畔的呼吸声渐渐均匀了起来,寂静的夜里,除了那呼吸,冯素贞就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新婚之夜那次,她无意识地睡着了,根本不记得什么。
而这次,她清清楚楚地知晓,自己正和天香公主同床共枕。
自己不是没和人同床共枕过,在妙州府,她和丫鬟梅竹同起同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