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仁重重一叹。
真是自家儿子怎么瞧怎么好,偏偏长了一颗核雕的脑袋,一颗核雕的心脏,不拿刀子雕刻一下,都看不出个一二三四五来。
他又道:&ldo;之前想着再不济也有个穆阳侯垫底,现在穆阳侯也开了窍,准备找媳妇了。&rdo;
上官仕信眉眼微动,问:&ldo;找媳妇?&rdo;
上官仁闻言,倒是怔了下,先前的话都不过是牢骚,跟他娘待久了,人前勉强保持温润如玉,人后尤其是儿子前便唠叨得不像话。以往都是他说,儿子听着,或是附和,甚少出现这样的状况。
上官仁以为儿子感受到了危机,一扫一天一夜未歇的疲倦,立马道:&ldo;这回找我们上官家雕的核雕是送给青州李氏的。青州李氏乃永平世家之一,与穆阳侯的家底相配,圣上也颇看好这门婚事。所以,穆阳侯都开了窍,你的脑袋什么时候也开个窍让你爹惊喜惊喜?&rdo;
说到这儿,上官仁想起了阿殷。
&ldo;殷氏又哪儿不好了?&rdo;
上官仕信沉默了半晌,方苦笑道:&ldo;她很好,没有不好。&rdo;尽管人不在,可提起她,连声音也忍不住温柔起来。
儿子的柔情百转,令上官仁也怔住了。
他原以为是好感而已,未料儿子这副模样大有情根深种的趋势。上官仁凝重起来,道:&ldo;当初为了讨你娘欢心,你爹是越挫越勇,最后方抱得美人归,&rdo;一顿,又道:&ldo;仕信,我们上官家要护一个人,并非难事。&rdo;
上官仕信心中微动,正想说什么,上官仁又道:&ldo;你爹帮你讨媳妇,我们现在商量商量,讨了媳妇后你从哪儿开始继承家业。核学是必定要管着的,但你重心可以放在我们上官家的其他产业上。接管核学,只要记住一点,不干涉不好奇。&rdo;
似是想起什么,上官仁又惆怅地道:&ldo;当年你祖父传下来时,千叮万嘱,莫要碰核雕十八州,可惜……&rdo;
上官仕信问:&ldo;核雕十八州为何物?&rdo;
上官仁说道:&ldo;没,你爹胡诌出来考验你的,记住了,不干涉不好奇。&rdo;
阿殷夜里睡不着。
她被穆阳侯折腾了两三回,现在嘴巴疼得很,胸脯也疼,也不知是不是今天亲得狠了,胸脯胀痛得格外厉害。她悄悄地爬起来,脱了里衣,又掀起肚兜,盯着梳妆镜里的自己。
与在恭城时的相比,果真大了不少。
她的肚兜穿起来已经有点儿小了,因为胸脯隆起的关系,露出了半个肚脐眼。她轻轻一碰,便疼得她龇牙咧嘴。她想着明日该去买点布匹回来,裁新的肚兜。
思及此,目光又落在梳妆台上。
她打开了妆匣,妆匣里没多少首饰,基本她都认不得,约摸是阿璇塞过来的,唯独穆阳侯的白玉扳指显眼得很。她犹豫了下,正想缩回手指时,冷不防的见到穆阳侯的核雕。
她回来时,沈长堂往她手里塞了三个核雕。
都是她之前自己雕刻的。
他明说了,一个核雕放在床头,一个核雕放在梳妆台,最后一个放在袖袋里。原本不知他的用意,现在阿殷开始感慨自己手艺真不错,把穆阳侯冷着张脸的表情刻得栩栩如生,仿佛他现在就在自己的眼前,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道:&ldo;嗯?你敢不戴?&rdo;
……不敢。
阿殷从梳妆台里找出一条红绳子,把白玉扳指给系上,再戴在了脖颈上。
白玉质地上佳,刚触碰到脖颈上,还微微有些冰凉,但很快就温热起来。她瞅着镜子里的自己,心想以后怕是不能穿齐胸襦裙了。
幸好她也不爱穿。
姜璇迷迷糊糊的声音传出,她揉着眼,说:&ldo;姐姐你回来了,今日斗核如何了?&rdo;话音一顿,姜璇忽然清醒过来,睁大了眼,道:&ldo;姐姐你的嘴角怎么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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