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一澈还是笑,又缓缓打了两排字给她:&ldo;大声没有用。105分贝以下我都听不到。我可以读唇。但中文很差,只能英文。&rdo;
她留意到他用的输入法都是她很少见过的笔画输入法,咬了下嘴唇看看他,&ldo;我……&rdo;
她想说我不会说英文,却什么也&ldo;我&rdo;不出来,只是摇了摇头。
蒋一澈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唇上,大概是随时准备读她说什么。这一次离得近了,她才发觉他的眼睛是极为标准的双眼皮,睫毛密长,眼神异常明亮,光彩熠熠。
她被他看得脸愈发红起来,只是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两个人就站在路当中,路过的一个阿姨抛了个白眼嫌弃他们挡路,蒋一澈便极自然地抓住陆晚云的手臂,往路边带了带。等两人站到墙角,他又便把手机递过来,换了个话题缓解她的尴尬:&ldo;中介有没有觉得我要求很多,很可恶?&rdo;
陆晚云赶紧摇头,&ldo;没有没有。&rdo;
她醒过神来,拿着自己的手机,点开备忘录,&ldo;顾客就是上帝,而且你不算是要求很多的了。&rdo;
蒋一澈看到她这行字,脸上的笑容更扩大了几分。
&ldo;抱歉,我英文很差。只能麻烦你跟我用中文打字了。&rdo;她又写道。
蒋一澈看着她的眼神闪过了一丝奇怪的光芒,愣了片刻,像是要消化她的道歉。
中介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到了,远远地一路小跑过来打招呼说:&ldo;你是陆小姐吧?不好意思久等了。我是小王,刚跟你通过电话。&rdo;
&ldo;没关系。&rdo;陆晚云指了指蒋一澈,&ldo;这位是蒋先生,要租房子的是他。&rdo;
她话音还没落,小王就热情地伸出手去:&ldo;哦哦,蒋先生你好。我手上有好几套房子,我觉得都特别符合你的要求,咱们不着急,一家一家看,看到你满意为止!&rdo;
这位小王语速飞快,陆晚云十分确定蒋一澈完全没有搞懂他在说什么。
蒋一澈还是笑笑,跟小王握了个手,才在手机上按了起来。
小王看完蒋一澈打的字,惊讶地抬头看了看他,又更加惊讶地看看陆晚云。
小王犹豫了片刻,似乎打算无视蒋一澈才是他真正的主顾这个事实,问陆晚云道:&ldo;那我们走吧?&rdo;
陆晚云看看蒋一澈,他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冲她点了点头。
&ldo;嗯,走吧。&rdo;陆晚云只得对小王说。
三个人出发的时候,陆晚云回头看了眼身后震耳欲聋的舞台表演。
所以……这一切他都听不到?
所以……他们全家赖以生存的音乐,他都听不到?
她不自觉地抬头看了看走在她身边的蒋一澈。他的脸上一直带着从未消失过的淡淡微笑。
小王替蒋一澈找的几栋房子都在旁边僻静的小路上,他们转了个弯,便将大马路上的喧嚣抛在了身后。
蒋一澈极其认真地左顾右盼,一边审度着周围的环境,一边若有所思地在手机上记着什么。
陆晚云趁机搜索了一下105分贝是什么概念,才发现达到这个数值的声音已经可以造成正常人听力受损了,比它再响的,就只有飞机引擎这种根本不可能忍受的声音了。
她抬起头来,发现自己面前是一套沿街的小院,蒋一澈已经替她扶着门,等了很久的样子了。她匆匆把手机浏览器的页面关掉,暗自深呼吸了一下,平复震惊的心情,走进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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