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赵迁开口说道:&ldo;大王,颜沉确实行事鲁莽,但甘茹已去了洛阳,不如等他带回西周君的答复,再酌情处置颜沉。&rdo;
&ldo;不然还能怎样!&rdo;姬班把两条长袖一抖,气呼呼地在锦垫上坐下,&ldo;你们都陪寡人在这里等。颜沉,你就跪着不准起来!&rdo;
洛阳和巩城很近,午时刚过,甘茹就揣着西周君的玉奁奔入朝堂。姬班抖开玉奁里的锦绢一看,表情未变,绷紧的肩膀却慢慢放了下来。
&ldo;颜沉。&rdo;
看完锦绢,姬班严声厉色地说道:&ldo;这次是你运气佳,姬节同意了。下回你若再无视寡人,寡人一定加倍责罚!&rdo;
&ldo;臣谢大王厚恩!&rdo;
颜沉跪了两个时辰,双腿已经麻木,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从地上爬起来,可两脚好像踩在扎满了针的布团上,站都站不稳了。
这时姬班又说道:&ldo;西周公姬节要寡人派几人去洛阳一同商讨退秦之计。&rdo;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的头顶,随后念道:&ldo;颜沉,刘微,甘茹,吉紫,左沁。你们五人,于今天申时正点出发洛阳!&rdo;
洛阳王城壮美如画,气势高耸入云,若是以前林琅还在身边的日子,颜沉肯定笑逐颜开,一心只想玩个痛快。可如今他的心境彻底改变,再美丽的都城都不过是铸就功名的台阶。
颜沉五人到达洛阳城后,直接进入內朝求见西周君。
西周君姬节四十正当年,与姬班有些神似,说话轻言细语,不太像爱发火的人。这五人除了刘微和甘茹,姬节都有些面生,但颜沉的名字是听过的,因为他明明答应要来洛阳,最后却去了巩城。
&ldo;颜沉。&rdo;姬节突然唤道,&ldo;你抬头给寡人看看。&rdo;
颜沉脸色一白,慢慢将头抬起来。姬节不露声色地与他对视了一会儿,调侃道:&ldo;寡人竟不如那个糟老头子?&rdo;
颜沉想解释,姬节抬手制止,对门外喊了声&ldo;王孙却&rdo;。王孙却立刻走入,姬节把跪在下面的五人一指,吩咐道:&ldo;带他们去驿馆。明早上朝。&rdo;
被王孙却带下去的时候,颜沉很尴尬,觉得需要解释下曲阳的事,但又感到无从下口。等出了王宫,走进下榻的驿馆后,颜沉决定装作已经忘掉了那件事情。
可是王孙却记得很清楚,等只剩他和颜沉两个人时,笑着问道:&ldo;颜大人,别来无恙。在曲阳你我匆匆而别,没想到再次相见已各事其主。&rdo;
颜沉不愿狡辩,低声承认道:&ldo;曲阳一事,在下确实愧对大人。但事出有因,等在下发现时已无力挽回了。&rdo;
&ldo;我知道都是熊悦的手段,不怪你。但是你们兄弟二人同时弃我而去,就算我能体谅你们,寡君可真的动怒了。&rdo;
颜沉吃了一惊,&ldo;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rdo;
&ldo;难道颜大人还不知道你仲兄的事?&rdo;
&ldo;何事?&rdo;颜沉微微感觉不妙。
王孙却轻叹一声,说:&ldo;你随熊悦走后,我把颜骋的自荐书推举给了寡君。寡君觉得十分满意,便聘他过来。可是这颜骋也是出尔反尔之辈,明明已经到了伊阙,却突然辞行了。&rdo;
&ldo;辞行去了哪里?&rdo;颜沉着急地问。
&ldo;这倒没说,不过听闻他往南方去了。&rdo;
&ldo;南方?难道是楚国?&rdo;
王孙却轻蔑地看过来,&ldo;不然南方还有哪里?我看是嫌我周国微小,突然想去郢都碰运气。你们颜家人怎都言而无信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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