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翔的目光没有焦距地望着上方:&ldo;喂,你耍一下宝好不好,我想开心一点。&rdo;
天翼鸡啄米式点头,转身看到志翔的眼睛,那里面的感情……是伤心吧。
&ldo;说出来吧。会好受一点。&rdo;天翼不知自己怎么突然这么不怕死。
志翔翻了个身,关掉随身听。看着窗外的雨。开始变小的雨。他张口,声音很哑:&ldo;我,我还以为我不在乎……。出生时,那个人……基因检测显示我的基因和他只有两个点相同,母亲也莫名其妙地死了,他知道了我的力量,就一直拿我当……怪物。除了从卡上汇钱,他从不当我是儿子,也从没看过我,我连他的样子都不记得了……&rdo;
一阵沉默。天翼不知能说什么。
&ldo;该死,那丫头死哪去了,没她吵架,挺闷的……&rdo;志翔低下头。
&ldo;放心吧,星宇她命大着呢,&rdo;摸摸头,天翼只有在后一件事上给他宽心,&ldo;你想啊,她要是成了天使,准给天界来个民主改革,上帝都轮届投票选举;到了阴间,那还不旌旗十万斩阎罗?所以,她不留在人间不行啊。你看看,要是她能死,以她每月撞断五根电杆的效率还活得到今天吗?你也该学学龙哥,苦中作乐,血变的危机才几小时啊,就把馨兰姐钓上了,从表白到求婚一气呵成,不愧是特种部队的速度。&rdo;
志翔的嘴角向上扯了扯,神情稍稍和缓。
窗外有轻轻的乐声飘来。&ldo;雨停了,例行音乐会,去听吗?&rdo;天翼扬扬头,笑。
训练空余。天剑的音乐时间。
开始时,各国的孩子们聚在一起讲笑话,后来,笑话都说完了,何况天剑的生活本来到处都是笑料。然后喜欢音乐的孩子就在一起,尽最好的努力演奏自己喜欢的歌曲。音乐是无限的,虽然大家都不专业,走调走到银河系左臂,可那清新的感觉是什么都比不了的。后来连有些科学家们看着喜欢,也加入了进来。
jack拿个扫把当电吉他旋晕后,木拓明抱一堆易拉罐,抄着手表演用超能力指挥筷子敲爵士。志翔被天翼拖过来时,耍宝时间过,主角上。
江涛被海战队的伙伴们推推攘攘地拥了上去,脸红了红,还是拿出吉他,坐下,清了清嗓子:&ldo;那,我就弹一首,嗯,老歌吧。&rdo;
江涛的嗓子很好,有些稚气有些磁性有些沙哑。感觉是黎明前的桦树林里透过树枝看去的深青色天空,沉静中孕育着江河初生般无法阻挡的力量。手指随意地轻轻拨动,几声弦音,水一样流畅的过门,然后很好听的歌声象风一样在天剑的建筑飞扬沉降。&ldo;……白杨树刻下他们的名字,他们发誓相爱用尽这一生。连绵的战火烧到了村庄,小伙子拿起枪奔赴战场……&rdo;
不远的楼顶,茉月依在栏杆上。很静了,但不是屏息凝神,声音是那么自然地流入身体,象心跳和呼吸。不知不觉地就沉浸在那个古老凄美的故事中……
&ldo;……天空依然阴翳依然有鸽子在飞翔,谁能记起那些没有墓碑的爱情和生命;雪依然在下村庄依然安详,年轻的人啊消失在白桦林……&rdo;
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心突然间被什么温柔地刺痛了。什么都抓不住啊,在战火中。歌声早就停了,可她还是呆呆地依着,直到一张手绢轻轻递到她面前。
爱哭的时候,姐姐总会为她准备好手绢等着。那一刻她几乎以为姐姐回来了。惊喜地抬头,是薛峰。他看着她黯淡下去的神情,宽慰地一笑:&ldo;别担心,星宇她会没事的。&rdo;茉月低下头:&ldo;谢谢。&rdo;薛峰指指门口:&ldo;该谢的人是江涛,他说你准在这儿,还肯定会哭‐‐哎,你躲什么啊!&rdo;
然后茉月看到江涛从门后走出来,像做错了什么似的,低着头慢慢挪到他们面前。薛峰笑笑,走开。
&ldo;你……那是什么歌?很好听。&rdo;半天,茉月嗫嗫地问。&ldo;啊,是白桦林。很老的歌。&rdo;&ldo;哦,你们的民歌吗?&rdo;&ldo;不,是中国的。但,它也很有俄罗斯民歌的风格。&rdo;&ldo;……哦。&rdo;&ldo;……你,还在担心吗?&rdo;&ldo;嗯。&ldo;别担心……她,很聪明,不会出事……&rdo;&ldo;……哦。&rdo;气氛有点怪,不知道说什么,又很想说点什么。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声音就一句句低下去,眼睛不知道该看哪儿,可谁不想走。
茉月又一次低下头。
&ldo;有你在真好。&rdo;她用嘴巴说给鼻子听的声音轻轻道。
&ldo;什么?&rdo;
&ldo;没什么?我,我该走了。&rdo;茉月一鞠躬,慌乱地跑下楼。雨又开始下,江涛还是木雕般站在雨中。手一松,吉他掉在地上,嗡的一声。
那句话,他听到了。
&ldo;她这几天有点不开心啊?&rdo;楼下,志翔看着茉月慌张地跑下。天翼看着逐渐正常的志翔咧嘴笑:&ldo;当然,她跟星宇从来都形影不离,这下还不着急?幸亏江涛和东方霞照顾着还没事。&rdo;
志翔点头,突然扬眉:&ldo;茉月和星宇是姐妹,怎么差这么多?&rdo;
天翼以看远古怪兽的目光看志翔:&ldo;哇塞,你还不知道茉月是凌家从小领养的孤儿啊?哎,别说,你这半年还算变了不少。&rdo;&ldo;变什么?&rdo;&ldo;变得象个人了。&rdo;&ldo;什么意思?&rdo;&ldo;呵呵,呵,翔哥,眼神温柔一点吧,我说什么了?我忘了……啊,啊!救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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