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储挑了挑眉,没听真切:&ldo;什么?&rdo;
&ldo;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这样?&rdo;
吴冕苦笑着,眼角泛起泪光,晚风拂过他身上每一处伤痕,寒意从骨缝里透出来,像密密麻麻的跗骨之疽,给他的灵魂戴上沉重的枷锁。
他才十二岁,却要每天带着镣铐跳舞。
&ldo;你没错,&rdo;突然,一道寒光从眼底射出来,王储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ldo;对于那些天资不佳又不肯努力的人来说,你的存在就已经让他们恨之入骨了。但你没错,错的是那些生存在下水道里的蛆,明明对粪便甘之如饴,却要嫉妒破茧而出的蝴蝶。&rdo;
吴冕尚且年幼的思维暂时分析不出这段话的含义,他只是觉得这个&ldo;同班同学&rdo;跟其他人不一样,他有着与生俱来的危险,却可以化作保护他人的利刃。
王储揉了揉吴冕软踏踏的刘海,结束这一话题。从校服裤口袋里揪出来一个皱巴巴的纸团,边边角角、仔仔细细的展开,递了过去,&ldo;这是你的荣耀,自己收好,不要随便给他人践踏。&rdo;
&ldo;这是…我的试卷?&rdo;吴冕又惊又喜,暂时把满脑子疑惑清倒一空,洁癖属性完全被屏蔽,接过那张又湿又脏的纸,如获至宝。
&ldo;明明已经被他们丢进垃圾桶了…&rdo;
&ldo;刚才趁你没注意,我捡回来的。&rdo;
王储抢白道。
吴冕胡乱用袖子擦着眼泪,感谢的话打了三页腹稿,再抬头时已经是一双弯弯笑眼。
&ldo;走,我请你吃冰!&rdo;
那时的吴冕,还是块微瑕的白玉,没有后来一身少年反骨的毛病,没有慧极必伤后对世界的两厢恶意,在受了挫折后会絮絮叨叨的抱怨,再循规蹈矩的一步步向前。
放学后空无一人的操场旁,王储任由他拉着,食指和中指轻轻夹着他的袖口,一丝不易察觉的甜翻上心头,好像初春盛放的路边鲜花,微风拂过,暗香盈袖。
从此,恶龙孤独的城堡里住进了一个少年,恶龙发誓要永远保护他,倾其所有,直至他不再需要自己的那天。
‐‐
六年后,九如机场。
一架喷气式客机缓缓驶离航道,在苍穹之上划过一道绵延的痕迹。
吴冕的公务员老爸托人找关系,让他不用参加百万大军过独木桥的高考,直接赴美留学。
一早的机票,人就在刚才那架客机上。
王储从便利店走出来,啪嗒一声点燃一根烟,这是他第一次抽烟,笨拙的对着烟嘴吹了口气,呛得两眼一抹黑,差点把肺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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