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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第1页）

我一怔，缓缓挑起唇线，笑了笑：&ldo;不会的，我们彼此相爱便胜过这人间许多夫妻，我相信，只要有爱，其他的都不会太难、太苦。&rdo;我爱着萧衍，他是皇帝陛下时我爱他，若他不是，我也爱他。

我的话愉悦了皇帝陛下，他面上的笑容愈加温柔，歪头看我，眸光中的柔情如碧波荡漾。

---虽是柔情蜜意，但我还是被萧衍逼着给他磨了一下午的墨。他用毫笔沾了一点朱色在奏折上批注，时看时停，我站在他背后留了心思仔细看着。最多的南方匪寇遍生，州府难以镇压，请求朝廷派兵。还有几分韶关密报，关于突厥的奏折，须磨嘉在铁勒部队的拥护下造反，彻底与王廷对立。阿史那可汗病重，其长子耶加突率军东驻，被铁勒部队驱赶的毫无立锥之地。霍顿王子率小队轻骑军深入铁勒部队驻地，暂时行踪不明。

我心想，难怪很长时间没有听到突厥的消息了，原来是祸起萧墙，先乱了起来。那正好，大周作壁上观，可保一时安宁。但萧衍却在那方奏折上花费了许多时间，久久没有掀过去。过了一会儿，竟喃喃自语：&ldo;须磨嘉此人刻薄寡恩，贪得无厌，若是被他占了上风，岂不是大周之祸。&rdo;

原是如此，我思忖着说：&ldo;可大周的兵力多数用在南方匪寇上了，派不出来许多放在突厥上吧?&rdo;

萧衍想了一会儿，转而笑道：&ldo;那也只有看看这个霍顿是否有将帅之才了。&rdo;他说完，将关于突厥的奏折单独拿出放在了一边。

我有些不明白，&ldo;你说须磨嘉刻薄寡恩，可霍顿便一定靠得住吗?&rdo;

萧衍拿着毫笔的手微顿，沉默了一会儿，转而摇了摇头：&ldo;他靠不靠得住，其实并没有多么重要。&rdo;

我一头雾水，但见他又翻开了新的奏折，却是京中近来有时疫，已有许多人染病不治身亡了。往下看，是晋中涌进来的饥荒灾民有患病的，传染了京中百姓，才逐渐蔓延开来。

这是冬季，本不是时疫多发的时节，怎么……我还未及细想，便看见了折子最末的楷书，京中流传，陛下初改元便大发时疫，可否有不祥之预示。

不祥?这是说谁不祥?

我见萧衍眉宇紧皱，了了批注了命右监门卫火速隔离时疫患者，务必控制住传染态势。便再无其他。

&ldo;像这样的谣言，断不能轻纵。&rdo;我一时不忿，急切地说道。

萧衍摇了摇头，&ldo;朕若是把这谣言当了回事，正儿八经地镇压，只怕更给了有心人做文章的机会了。只要镇住时疫，谣言自破。&rdo;

我心想，先帝可真是留了个烂摊子给萧衍。南边战乱不断，北边又没个消停时候，大冬天的竟能生了瘟疫，还传入了长安。最可气的是，坊间竟然说是萧衍这个新帝不祥，他为朝政日日殚精竭虑，又是为了什么。我心里有气，磨墨的动作也大了些，萧衍抬头看了看我，&ldo;孝钰，你若是将墨砚打翻了，我可饶不了你。&rdo;

他依旧一副八方不动，冷静自持的模样。见我气鼓鼓的，便耐心道：&ldo;我们享受民脂民膏的供养，难道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吗?皇家这荣华富贵是我们生来就有，而非辛苦打拼下来的。所以，便要付出一些代价……&rdo;

他认真讲道理的模样美极了，细隽的眉宇，宛如深海般的瞳眸……看得我一阵发晕，难怪那么多官吏都会对他生出亵渎不敬之心，这也太考验人了。萧衍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ldo;怎么……&rdo;我忙抓住他的手，抱在胸前摇了摇，&ldo;皇帝陛下，你说你怎么生得如此貌美，惹得人一阵心猿意马。&rdo;

他一怔，将手默默抽了出来，阴悱悱地道：&ldo;你这是调戏天子。&rdo;

我。。。只想说，装什么，难道以为我看不见他那弯斜了的略显得意的唇角。

内侍推门进来，禀报道：&ldo;姜相求见。&rdo;

我立时将脑中满是梦幻的旖旎遐思赶了出去，略显局促地看了看萧衍，他指了指太极殿御座右侧的屏风，我连忙捏起裙裾躲到了后面。

&ldo;臣参见陛下。&rdo;姜弥穿着藏青色便服入谒，想来并不是从凤阁而来。

萧衍抬了抬手，让魏春秋给他搬了把椅子坐。这大概是姜相所特有的待遇了吧，即便是一品大员觐见，往常也只有站着回话的份儿。

&ldo;陛下，臣调阅了凤阁集录，果真如您所料，先帝临终前发的那份遗诏确实有记载。&rdo;

我拨弄着裙纱的手陡然停住，凤阁，遗诏。不由得转眸向外看去，魏春秋从姜弥手中接过了一本黄锦集册，转递给了萧衍。萧衍翻得很慢，看得很仔细，他问：&ldo;外诏可在尚书台有记载?&rdo;

&ldo;没有。&rdo;

姜弥半倚靠在椅子上，沉声说：&ldo;臣查了先帝驾崩前几日的入谒记录，在召见了康王之后，连召五位文渊阁大学士和中书内舍人，至于谈话内容，在仪注上竟毫无记载。臣觉得，此事蹊跷得很，因此拿了中书内舍人来审问。&rdo;

萧衍抬头：&ldo;拿了谁?&rdo;

姜弥沉默了一会儿，起身朝着萧衍揖礼：&ldo;事出从权，未得陛下诏令，望陛下恕罪。臣拿了虞青书，此人是吴越侯的高徒，与之关系极为紧密，吴越侯近来被京中时疫一事困住了，臣才有机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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