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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第1页）

她不安地动了动双脚。

其实应该怎么样定义叛逆？

她虽说有小脾气，但也懂得分寸，只在父母能接受的范围内撒娇任性。

他们不能接受的事情，偏偏要去做，哪怕只有一次，哪怕最后失败了，对她来说就是叛逆。

她一直平静无波的人生轨迹上，有过两个尖锐的波峰，联袂而来：&ldo;你知道你签这张表格，带走的是谁吗？&rdo;

辛律之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姜珠渊只得退了一步：&ldo;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和你说过，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高中同学吗？&rdo;

&ldo;当然。&rdo;

她又喝了一口水，因为紧张，她呛住了。

&ldo;我的高中同学，他的名字叫做云政恩。他和你一样，是个数学天才。七年前，他在高考后的第一天，去世了。&rdo;

辛律之曾无数次地重建那段过去。通过张警官的叙述，通过电脑数据，通过录像带，通过纪录片。

而这是他第一次从姜珠渊口中，听到那段记忆。

&ldo;你们是同学，也是朋友吧。&rdo;

朋友？他是雾都孤儿，她是堂吉诃德，他们都有和其他人格格不入的地方。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一直谈得来：&ldo;其实只要你愿意和他交谈，你就会发现，他对所有人‐‐哦，不，除了一个人‐‐的态度都是一样彬彬有礼，有理有节。我对他来说，可能只是一个对他很好的同学，并不是那么重要。&rdo;

听到这里，辛律之终于再次抬眼望向了姜珠渊：&ldo;你是这样想的吗？&rdo;

她想起自己曾经义愤填膺地告诉母亲，寇亭亭之所以会考赢自己，是因为云政恩给她抄了答案，并不是她的真实能力。

或许是过于激动，母亲不得不打断了她：&ldo;那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云政恩肯给她抄，不也是她的本事吗？&rdo;

对呀，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ldo;但是他对我来说，是老师，是同学，是朋友‐‐还是偶像。&rdo;

&ldo;偶像？&rdo;

&ldo;我没有见过像他那样具有数学天赋的人‐‐当然，现在认识了你。&rdo;姜珠渊语速加快，&ldo;他有超强的记忆力和洞察力，世界上所有的一切对他来说都能换算成一行行的数字，无论什么题目到了他的手里，他都能轻松解决。他超脱一切，不在乎旁人的讥诮和折辱。即使到现在，我也依然崇拜他。如果他是堂吉诃德，我就是桑丘。他应该有一个光明的未来，才衬得起他的天赋。&rdo;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没办法接受他的骤然离世。她一直想可以做些什么：&ldo;现在听起来，真是很幼稚的想法。我想到了‐‐□□。&rdo;

□□羊不是用一个细胞就可以□□吗？如果拿到了云政恩的细胞，说不定哪一天可以让他复活？为此她查阅了很多书，发现还没有人能从死人身上提取细胞来进行□□。

这条路不通，干脆像新闻里写的那样，把他急冻起来，等科技进步了，可以让人死而复生的时候，不就可以让他复活了吗：&ldo;就算不能死而复生，也许那时候有更多的技术可以支持□□方案呀。&rdo;

她把这个想法第一时间告诉了爸爸和哥哥，并想得到他们的支持。但很可惜，他们认定这是天方夜谭，对她的计划断然否定并大为恼火：&ldo;能想出这么荒唐的计划，看来你已经疯了！我们对你很失望！立刻打消这个念头，不要做让人恶心的事情！&rdo;

父兄的打击并没有让姜珠渊清醒。她知道有一个人会无条件帮她：&ldo;没有多废话，缪盛夏就同意跟着我一起干。&rdo;

辛律之喝了一口酒。

&ldo;他真是……无论何时何地，都愿意帮你架一座梯子。&rdo;

第67章第六道热菜清炒苦瓜07

&ldo;从警察局入手肯定很难，于是我对缪盛夏说，我出钱，去贿赂当时还是高社工的高院长吧。可笑吗？我所有的零花钱加起来只有两千多元。&rdo;

缪盛夏添了一点。他们和高院长约定好，等他在警察局办完手续，就把云政恩的尸体交给他们。

她讲到这里时，辛律之接道：&ldo;然后，你们想用液氮把他冻起来？&rdo;

&ldo;对。我列了单子出来，缪盛夏买了需要的东西。我们计划把液氮罐放在一个地图上没有标记的、废弃的矿洞里。我马上要去外地上大学，就由缪盛夏看管；等我读完书回来云泽工作，再换我来看管；如果我有生之年科技达不到起死回生的水平，就由我和他的后代继续守护。我们还起草了一份协议，列明了权利和义务，以及可能出现的问题及应对措施。&rdo;姜珠渊道，&ldo;你一定觉得我很可笑。&rdo;

&ldo;一点也不。&rdo;

对了，她想起来还有一个小插曲。协议里有一条：&ldo;双方必须结成一辈子的同盟，必要时用婚姻这一形式来制约对方。&rdo;

辛律之喉头一紧。

&ldo;他要求的？&rdo;

不是，是姜珠渊补充的。她的想法是万一将来的结婚对象不能理解我们的做法怎么办？与其组成两对怨侣，不如她来牺牲好了：&ldo;结果他不肯为这万分之一的可能性签字。你想笑就笑吧。&rdo;

辛律之一边笑一边道歉：&ldo;对不起。直到刚才为止，我真的一直都很冷静。&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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