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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我偏头与他道：&ldo;我夜里倒睡得迟，你若闲得慌可以来寻我，或者我去寻你，两个人一起闷着也好有个伴。只是不知小鱼仙倌神邸何处？&rdo;

小鱼仙倌抬起头来，眼中倒映着碎裂的星星，琉璃一样透明，&ldo;彩虹尽头，暗林之中便是我的住处璇玑宫。那日锦觅仙子巧遇小神正是在暗林外。&rdo;

我点了点头，从袖子里掏了颗种子递与他，&ldo;这是晚香玉的种子，这花欢喜在夜里开，白日里倒敛着花瓣休眠，和小鱼仙倌习性颇有几分相仿，正可与你作伴。&rdo;

润玉仙倌接过种子妥贴纳入怀中，对我笑了笑，&ldo;多谢锦觅仙子。&rdo;

&ldo;哪里哪里！&rdo;我拍拍座下小魇兽假意客气了一番，&ldo;只是……只是夜神可否莫要将我送回水镜？锦觅若在大殿下的璇玑宫中叨扰几日不知妥否？&rdo;

小鱼仙倌一个失笑，&ldo;今日既将锦觅仙子从水镜之中请出，自然不会再将锦觅仙子送回去。锦觅仙子不嫌弃我的璇玑宫已是荣幸之至，又谈何叨扰？只是，二十四位芳主若察觉锦觅仙子走失，有上番前车之鉴则必定寻至天界，是以，若锦觅仙子想得个长久些的自由身，润玉以为天界并非首选。&rdo;

&ldo;甚是有理。&rdo;我连连颔首，还是小鱼仙倌想得周全，&ldo;只是锦觅六界不通，还要烦请润玉仙倌指个明道。&rdo;

小鱼仙倌温和笑笑并不答言，只是牵了魇兽一路逆流而上，行至天河尽头后，跨上岸道：&ldo;以此星河为界，上为天，下为地，跨过天河向下便是凡界，凡间世俗百态杂味交混，要于众生纷纭中寻得锦觅仙子的气息想来便不是那么容易了。&rdo;

&ldo;夜神殿下果然乃天界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材，锦觅我甚是看好你。&rdo;我欢天喜地地语重心长冲小鱼仙倌道。

小鱼仙倌携了我纵身跃下，滚滚红尘扑面而来。

小鱼仙倌在凡间寻了处尚且看得过眼的宅子将我安顿下，将将把我变换成了个男儿身貌，我尚且来不及揽镜照上一照，那风水土地便像得了腥的猫儿，一路嗅着那仙气闯进门来。

&ldo;呃……&rdo;那土地抬头，眼睛倒像是长到我脖子上似的盯了半晌，我疑惑回头，原来我那束发的缎带太长了，适才没注意倒叫带子末梢顺着我的后颈滑进了我的后背衣裳里，小鱼仙倌心细，正伸手替我将发带拿出撂在我的衣裳外，免得那发带搔得我颈子痒。

将发带妥贴置好后，小鱼仙倌转头对那风水土地谦和道：&ldo;此番借土地仙宝地一用，未有知会，还请见谅。&rdo;

那风水小土地总算收了神，作揖躬身恭谨道：&ldo;夜神大殿光临敝地，真真叫这方圆千里蓬荜生辉、大放异彩啊！小仙有生之年得以一窥大殿倜傥风姿，真真是个三生有幸、福祉无边哪！小仙……&rdo;

&ldo;此乃小神近日结交的好友陵光公子，因遇了些烦心事，借贵宝地住上些时日，还请土地仙多多照拂。&rdo;小鱼仙倌一抬手将我了介绍一番，&ldo;陵光&rdo;这个化名，我以为尚且不错，便默许了。

那风水土地一番慷慨激昂、洋洋洒洒开场白被小鱼仙倌在□处掐了个断，倒也不恼，机灵转身又对我作了个揖，&ldo;小仙见过陵光公子。&rdo;继而豪气万千拍了拍胸脯与小鱼仙倌保证道：&ldo;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造！此地我做主！如若有人要伤得陵光公子分毫，必得先从小仙的尸身上踏过！&rdo;

唔，此话听着颇有几分气派。

小鱼仙倌在我耳旁轻声道：&ldo;这土地飞升成仙前是个拦路抢劫的山匪。&rdo;

我了悟地点了点头。

&ldo;如此，便有劳土地仙了。&rdo;小鱼仙倌满意地朝那小土地客气了一番。

&ldo;那个……&rdo;小土地一双机灵眼在我和小鱼仙倌之间一个逡巡，循规蹈矩地端了个板正面貌与小鱼仙倌道：&ldo;其实，小仙眼神不济得很，夜里便更是不济，两掌开外便只能约摸瞧个模模糊糊的影儿了。夜神大殿且莫要顾虑小仙，尽管继续……继续……小仙这就告退了。&rdo;

我瞧着那据说眼神不甚灵光的小土地手脚利落地替我们悉心将门掩上，在浓浓夜色中一路奔着，灵巧地绕过假山池塘脚下生风退了去，不免纳闷，继续什么东西呀？莫不是小鱼仙倌有甚要紧事要办，是以，我便从善如流回头对他道：&ldo;小鱼仙倌尽管继续！&rdo;

小鱼仙倌啼笑皆非地捏了捏额角。

第二十章

&ldo;人生在世，无非&lso;吃、喝、嫖、赌&rso;四大乐事。&rdo;土地仙精光光赤红了张脸，大着舌头，一手揽了酒杯一手攥着我的袖子，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诚恳与我道：&ldo;不过若说起杯中之物，人间的那点小酒和陵光公子这仙家秘酿一比，那就是，那就是那什么来着，哦，就是兑了水的猫儿尿，完全端不上台面！&rdo;

我甚是宽容大肚地任由他扯着我的袖口，笑吟吟地谦虚请教：&ldo;且不说那吃与喝，不知赌和嫖却是怎样的乐事？陵光初来乍到，还要烦请土地仙指点一二。&rdo;

&ldo;嘿嘿！&rdo;土地仙暧昧一笑，&ldo;不是我瞎编，天上什么都好，就是未免寡淡清冷了些，阳春白雪自是好，但又怎比得这俗世的乐子来得痛快直接。承蒙陵光公子不弃到小仙鄙处做客，小仙自当一尽地主之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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