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我无能罢了。”黛玉出奇的镇静,她只看着小红,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大姐姐……”林逵站在一旁,忍不住上前扶着黛玉道。
但黛玉感受不到林逵的存在,作为贾家二奶奶,她现在只能独自应对贾家之前留下的窟窿。
几个婆子轻声唤了几声,黛玉才回过神来,吩咐人把小红好生安葬了。
几个婆子给地上的小红盖上布子,用门板扛起她就要走,黛玉却突然转身,面对着众人,说出一句话来:
“是我负了你。”
这句话似乎是对死去的小红说的。
林逵看着黛玉深深的眸子,却直觉感觉黛玉这句话,不仅仅是对小红一个人的忏悔。
更是对将贾家托付给黛玉的那个人,一句无力悲凉的回应。
“二奶奶。”
一个小丫头一头闯进了屋里,只见一群婆子扛着一个盖了布的板子往前走,家里的二奶奶在后面跟着,还喃喃地说些什么,那场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小丫头吓得当场立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还是黛玉注意到了那个小丫头把她拉了过来。
“你怎么这会来了,你鸳鸯姐姐有事找我么?”
“嗯嗯。鸳鸯姐姐让我来找奶奶,说彩云姐姐想见奶奶一面。”
黛玉听了,点了点头,目光在小红身上停了一停,才转身跟着那小丫鬟出去了。
林逵看着黛玉的背影,这次却没有选择跟上去。
贾家现在是外患未除,内患重重。贾环柳湘莲等在外对贾家家财虎视眈眈;园里头却人心不齐,小红身死,贾芸潜逃,鸳鸯四处周旋,彩云被辱,紫娟为主挡刀,剩下的家仆们各怀异心,已然成了一盘散沙。
如此情况下,内贼是谁,仍未确认。
林逵便想去园子里四处逛逛,或许理出一些头绪来。
这个时候林逵作为一个灵魂体,可谓是便利。不论是厚重敦实的大门,还是园子里的围墙,林逵都是直接穿墙而过,来去自如。
林逵四处逛了一下午,但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天色渐渐黑下来
林逵心下记挂黛玉,急匆匆赶回去,沿路却看见鸳鸯的屋子里灯火通明,林逵停下来思索了一会,却还是决定穿墙进去看看。
林逵绕了几绕,找到了鸳鸯的房间,她进去,却看见彩云正在同鸳鸯说些什么。
林逵很好奇,仗着她们看不到她,便光明正大地上前偷听。
只听彩云皱着眉道:“鸳鸯姐姐,何必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好歹都是在府里一起长大的人。”
鸳鸯不在意道:“一块长大的又如何,这么个世道,你还去管别人做什么。况且若不做绝,之后他们又回来报复,这可怎么办?”
彩云有些迟疑道:“姨太太对我有恩……”
鸳鸯不耐烦道:“姨太太对你有恩,那你怎么不乖乖待在他那儿,又跑来这找我是做什么?”
彩云忙道:“姐姐,你是知道我的,心里老是别扭些。且不提这个,昨儿贾环他们来了,是你把柳湘莲叫来,救了二奶奶的么?”
鸳鸯道:“是我。也多亏了你昨儿的消息,我才能提前去找柳湘莲,这才抗过去了。”
彩云又道:“那柳湘莲怎得后来变了主意,却跑到园子里头夺我们贾家的东西?”
鸳鸯道:“应该是贾芸撺掇的吧。他今儿不是带着门口那几个人跑了么?想来,那贾芸与柳湘莲之前便有些交情,那会贾环来了,柳湘莲来救,贾芸这不就认出他来了。柳湘莲人多马壮的,打我们园子里头的那些半吊子岂不容易?到时候再经贾芸一说,柳湘莲岂有不愿的,这样才打进园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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