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眀听见,忙带着阿汝去堂屋见周氏,才跨步进大院里,便见砚书躲在一根柱子后面,只露出半个头来偷看。
顾砚眀对他招招手,温声道:&ldo;砚书,过来。&rdo;
本来砚书发现最近哥哥已经不如以前那样严肃,心里已经不怎么怕,这会儿见哥哥态度温和,就慢慢从柱子后面挪出来,一阵小跑过来,屁颠屁颠地拉着阿汝跟在顾砚眀身后。
阿汝笑道:&ldo;我给你带了好玩儿的东西回来呢,砚眀哥也给你买了东西。&rdo;
砚书一听有好玩儿的,两只大眼登时亮起来,不住缠着阿汝问:&ldo;什么东西呀?&rdo;
&ldo;进屋你就知道了。&rdo;
顾老太太和温氏也都在堂屋里坐着,看见顾砚眀和阿汝进来,老太太神情不似平常那般热情,连对顾砚眀也是淡淡的。
顾砚眀知道老太太不高兴,首先带着阿汝去给她老人家问安,老太太自嘲的轻笑了两声:&ldo;安不安的有什么关系,反正如今许多事我也不能知道了,我的话你们也不大认真放在心上。&rdo;话毕又问阿汝:&ldo;今天去县城可玩儿够了吧?奶奶的话你不听,姑娘家家的非要跟着四处撵……&rdo;
&ldo;奶奶,是我要带阿汝去的,您别责怪她。&rdo;顾砚眀解释道。
老太太见孙子一味的维护阿汝,也不在意自己说的话,心里觉得没甚意思,叹口气后不再说话。
买回来的东西此时都已搬进来放在堂屋的桌子上,阿汝笑吟吟的从里面拿出一把桃木梳篦来递给老太太:&ldo;奶奶,这是我买来送给您的。&rdo;
阿汝知道回到家老太太铁定不高兴,就提前备好了&ldo;贿赂&rdo;的东西。
顾老太太接过去,见这把梳篦选材和做工都不错,人老了时常篦篦头有利于活泛脑子,心道阿汝还算有心,表情略微缓和了下来,不过也只是淡淡的&ldo;嗯&rdo;了一声,就把梳子递给绿芸收好了。
周氏也注意到桌子上堆的各种东西,便借着这个转移众人的注意力,问道:&ldo;让我瞧瞧你们都买了些什么。&rdo;
顾砚眀顺手将给砚书买的那套文房之物挪出来,道:&ldo;砚书,这是给你的。&rdo;
砚书瞧着那些东西包装精致,以为是什么好玩儿的东西,嘻嘻笑着围过来,打开其中一个锦盒,却发现是几只粗细不一的毛笔,脸色顿时萎靡下来。
温氏一看就知是云墨轩的东西,顾砚眀大约破费了不少银子,心里甚是感动,谁知砚书太没出息,因不喜欢读书,连带着这些东西也不喜欢,倒伤了砚眀一片好意,无奈之下,她只得起身过来拉着砚书向顾砚眀道谢。
此时阿汝也把自己买的东西从小竹篮里拿出来,许多东西她买的时候都直接买了三份,因此只需要把给砚书的分出来就可以了。
砚书跟着母亲向哥哥道过谢后,忙挣脱温氏的手,趴在桌上两眼发亮地看着阿汝给他分出来的各种小玩意,开心得什么似的,温氏忍不住生气道:&ldo;咱们家也就你这般不懂事,把读书当受罪似的!&rdo;
&ldo;砚书还小,贪玩儿些也是正常的,从前砚眀刚念书那会儿不也是这个样子吗。&rdo;周氏笑道。
太太发了话,温氏也不好再生气,但看砚书的眼神仍是冷冷的,吓得砚书不敢再围着阿汝,躲到老太太身边避难。
老太太微笑着拍拍砚书的背,说道:&ldo;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书哥儿不喜欢读书难道还要逼着他读不成?咱们家又不是吃不上饭,他即便什么都不学咱家也养得起。&rdo;说完吩咐绿芸:&ldo;把那些东西送到书哥儿屋里去。&rdo;
有老太太撑腰,砚书大起胆子跟着绿芸回屋里鼓捣那些东西去了,温氏不好说什么,只能勉强陪着笑脸,心里生闷气。
见此情形,阿汝认为都是自己买的这些东西惹出来的,愧疚地在桌沿旁讪讪地杵着。顾砚眀发现之后,对周氏说道:&ldo;我先带阿汝回西院了。&rdo;
周氏也正在想两个孩子走了一天肯定累了,闻言忙就同意了:&ldo;去吧,不过快吃晚饭了,收拾好东西稍微歇一会就过来吧。&rdo;
出了堂屋,在去西院的长廊上,顾砚眀摸摸阿汝的头,安慰道:&ldo;回屋里好好坐下歇一会儿,别想多了,温姨娘不是因为你才生气的。&rdo;
阿汝舒服地享受着头上的抚摸,展颜对着顾砚眀道:&ldo;知道了砚眀哥。&rdo;
元妈妈和两个小厮把堂屋里的东西都搬到正屋里来,阿汝把小初叫到跟前,把买给她的那份仔细分给她。
娴芸在一旁冷眼瞧着,方才阿汝和顾砚眀一起回来的情形她都看在眼里,那套云墨轩的文房用品她早觉眼红了,此时又见阿汝买东西只想着小初,心里便酸酸地&ldo;哼&rdo;了一声,熟料转首恰看见元妈妈正瞪着自己,唬得连忙垂首去给阿汝烧水沏茶。
&ldo;有什么好稀奇的……&rdo;忙完屋里的活,等阿汝去书房找顾砚眀后,娴芸一面嘀咕着,一面朝自己屋里走去,不妨在院子里撞见婉芳,似乎要出西院的样子,便立刻换了张笑脸问道:&ldo;妹妹这是去哪儿啊?&rdo;
&ldo;哦,我找我爹有事。&rdo;婉芳不想和娴芸纠缠,说完没等她回应就自顾自出了西院。
这会儿赵兴恰好在屋里坐着喝茶歇息,他一向疼爱婉芳这个独女,因此一见她过来就放下茶杯,面露慈爱,随手指了下首的一张凳子道:&ldo;都快吃饭了,你这会儿过来做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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