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沈家的二虎观察这边的情况有一会儿了,在家里接连避了几天雨,他早闷得皮痒难耐,见小初一个人去溪边,便贼兮兮地跟在身后,趁她弯腰取水的时候往水里扔下一块石头,溅了小初一身一脸的水。
小初回头见是二虎,知道他是邻里最调皮难缠的,心里有气也不敢发,便忍着默默提水。谁知二虎惯爱欺软怕硬,见小初逆来顺受,越发来了性子,捡起一块小石子就往她头上掷去。
小初后脑勺被狠击了一下,火辣辣地疼,捂着头生气道:&ldo;你打我做什么!&rdo;
本就离得不远,阿汝和砚书听到溪边的动静忙放下手里捏了一半的泥人跑过来,问道:&ldo;怎么啦?&rdo;
小初见小姐过来了,胆子也大起来,指着二虎道:&ldo;他拿石头打我,疼死了。&rdo;
二虎看见阿汝过来,竟然后退了几步,不过还是嘴硬的耍了一句无赖:&ldo;谁打你了,你说是我就是我啊,有人看见吗?&rdo;
阿汝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一步就质问:&ldo;你为什么打小初?快和她道歉!&rdo;
二虎虽比阿汝大几个月,但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通常都比男孩子要高些,因此阿汝站在他跟前足足高了大半个头。二虎微微仰望着表情略严肃的阿汝,瞬间气势就落了大半,但仍嘴硬:&ldo;凭什么道歉,又不是我打的,女孩子就是小气……&rdo;
对这样的赖皮,阿汝虽然气愤却无可奈何,毕竟确实没人证明他动过手。砚书却已捡起一粒石子朝二虎扔过去,只不过他力气太小,仍得也不准,石子只擦过二虎的鞋边而已。
二虎在四邻的小孩中横行了这么久,头一回遇到敢还手的,心里很是气不过,他不敢打顾家的小少爷,但一个丫鬟却是敢欺负的,便作势又要拿石子打小初。
阿汝看见,也迅速弯腰捡起一块石头准备掷过去,谁知二虎看见她手里的动作,猛的想起上回无意中看到阿汝打鸟的事,那只鸟被一颗石子打出血的场景他还记忆犹新,吓得转身就跑,口里还嚷嚷着:&ldo;我知道错啦别打我!&rdo;
阿汝的动作僵在半空,心里莫名其妙了一阵,忽然笑起来,道:&ldo;我还以为他多厉害呢,这胆子也太小了吧?&rdo;
元妈妈寻遍家里不见阿汝和砚书的人影,便忙追出来看,恰看见三个人满手污泥地站在溪边笑,不由苦道:&ldo;哎哟,我就一会儿没看着,几个小东西就弄得这么脏,快快快,回去洗手换衣服!&rdo;说着,就拉起阿汝和砚书,叫上小初回家去,一边走一边还嘱咐三个人以后不许再玩泥巴。
阿汝玩儿得正兴起,被元妈妈中途打断,有些悻悻的,换过干净的衣裳后,便无精打采地坐在大门门槛上双手支着腮发呆,顺便等顾砚眀回来。
二虎贴着墙根畏畏缩缩地摸过来,到阿汝跟前时,他笑嘻嘻地凑过去蹲在一边,从衣兜里掏出一根弹弓,道:&ldo;哎,你会玩儿这个吗?&rdo;
阿汝没想到这个人还敢来,本不欲理会的,但看着他手里的东西觉得好奇,便耐着性子,摇摇头:&ldo;不会,这是什么?&rdo;
&ldo;不会吧,上回你空手打鸟都那么准,怎么连弹弓也不知道?&rdo;
阿汝早忘了之前那件事,因此疑惑道:&ldo;什么空手打鸟?&rdo;
二虎嘴巴一瘪,以为阿汝在撒谎,便贼兮兮压低声音说道:&ldo;别装了,上回我在墙根后头都看见了,你捡起一个石子往树上扔去,那只喜鹊就掉了下来,那两个胆小鬼还哭了呢……&rdo;
&ldo;哦……&rdo;
阿汝这才想起之前会错砚书意思的事来,她没想到居然被人看到了,担心二虎又要做什么坏事,她不禁露出十分警惕的神情来。不过二虎却是以为阿汝在担心他把这事拿出去乱说,因此近似于讨好道:&ldo;放心吧,我不告诉别人,不过你要教我怎么瞄准靶子,我也想学空手打鸟的本事。&rdo;
&ldo;你又不是动物,家里也有饭吃,打鸟来做什么?&rdo;阿汝好奇道。
二虎颇不在意道:&ldo;好玩呗。&rdo;
阿汝听到这话心里很不舒服,她一向很忌惮打猎的人,为了吃饱饭去打猎倒还说得过去,可猎着玩儿的就让她感到十分讨厌了,于是皱眉道:&ldo;如果你学来是为了打那些小动物,我不会教你的,而且就算我教你,你也学不会。&rdo;
&ldo;别别别,&rdo;二虎求艺急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忙道:&ldo;其实不打鸟儿也行,学靶子什么东西都可以练的。&rdo;话毕他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附近最高的一颗树上,说道:&ldo;比如打那些树叶也可以啊,你能把那棵树最高的那片叶子打着吗?&rdo;
虽然是在询问,但他已将弹弓塞到阿汝的手里,还顺手从地上捡了个石头递过去。阿汝拿着弹弓细细观察一阵,不知从何下手,二虎见她似乎是真的不会用,就手把手比划了一下。
阿汝抱着试一试的好奇心,拉开弹弓瞄准二虎说的那片叶子将石子弹了出去,因为是第一回用这种东西,阿汝没能控制好力道,是以那颗石子打穿树叶后,还飞出了很远的距离。
二虎看得目瞪口呆,整张脸已然是佩服崇拜的神情,一阵激动过后忙求阿汝:&ldo;你你太厉害了,你教教我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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