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眀瞧见,便顺手接过碗来,说道:&ldo;我来吧。&rdo;但并没看婉芳一眼,只是注意着碗里的汤不让它撒出来。
婉芳之前并没发觉身后的顾砚眀,被他抢了碗去,心脏猛然漏掉一拍,双颊登时红起来,还好他没注意到她,不然真是丢死人了。
她低声说了句:&ldo;谢少爷。&rdo;不过声音太小,顾砚眀并没有听到。
阿汝注意到婉芳红透的双颊,觉得很有趣,便&ldo;咦?&rdo;了一声,没想到把婉芳吓得浑身一颤。
&ldo;小……小姐,你你也在啊?&rdo;
忽然发现还有其他人在这里的婉芳支支吾吾说完话后落荒而逃,留下茫然不解的阿汝杵在原地愣了愣才又追上顾砚眀的脚步。
今晚阿汝在吃食上又有一个新发现,那就是鱼肉也鲜美,不比猪肉难吃,厨房钱叔的手艺又好,阿汝就着鱼汤竟吃了满满两大碗饭,最后肚皮鼓鼓的,实在吃不下才罢。
饭毕,阿汝惦记着屋里的画本子,就没跟着顾家夫妇出去纳凉,而是同顾砚眀一起回西院。
途中想起婉芳的红脸颊,觉得实在有趣,便也拿周氏问过她的话来问顾砚眀:&ldo;砚眀哥哥,你觉得婉芳姐姐怎么样?&rdo;
&ldo;怎么忽然问起这个?&rdo;顾砚眀觉得好奇,但还是认真思考起来,决定凭借多年对婉芳的认识,给阿汝一个比较通俗易懂的客观形容。
&ldo;她性子温和,做事勤快,虽然不爱说话,但人很不错。&rdo;
结合先前自己回答周氏的话,阿汝很快就为顾砚眀做了总结:&ldo;那你也喜欢她了?&rdo;
这却是从何说起?顾砚眀哭笑不得,对于&ldo;喜欢&rdo;二字,他与阿汝的认知完全不同,也正因这不同,不管他说喜欢还是不喜欢都不合适。不过他还是找到一个恰当的回答:&ldo;好的人谁都会喜欢。&rdo;
第7章阿汝
&ldo;今天晚上别再熬夜了。&rdo;到书房门口时,顾砚眀就此止步,担心阮小萝又熬夜看书,就顺便提醒了一句。
阿汝虽然舍不得,但因为是顾砚眀说的,她还是乖乖答应了。夏季天黑得晚,这会儿夜色尚未露头,四下里都还看得见,阿汝进屋用不着点灯,就直接拿出那些画本子来看。
小初两手微微发抖,竟也有模有样的给阿汝泡来一杯热茶放在矮几上。有了上回元妈妈的训斥,小初没敢再坐下来一起看,只站在一旁守着,但目光仍往矮几上投去,阿汝看见她的样子,索性一把强拉着她坐下。
起初阿汝是对书里的神怪形象感到好奇,只是一页页浏览下去图个新鲜,但要懂每幅画里的意思就难了,虽然有简单的文字解说,可阿汝并不识字。
这样盲看下去终究看不出什么名堂来,本就好奇画里的意思,当翻到画着一只九尾狐的地方时,阿汝看到同类激动不已,却又不知道底下的字说了些什么,便按捺不住,捧着书往书房这边过来。
&ldo;砚眀哥哥,你给我说说这是什么意思吧。&rdo;
阿汝把书翻开铺到书桌上,顾砚眀功课已经做完,眼下只是在温习白天先生讲过的文章,闻言便放下手中书本,拿起阿汝的画本子来,瞧了一眼,他好奇道:&ldo;你不是会识些字吗?这底下的字你都不认得?&rdo;
而且顾砚眀想到阮小萝识字不多,还特意挑了那些解说通俗简洁,没有生僻字的来买。
阿汝愣了愣,生怕自己露馅儿,一时心慌,就支支吾吾道:&ldo;我好像给忘了。&rdo;
&ldo;唉&rdo;顾砚眀轻叹一声,语重心长地叮嘱阿汝,学过的字要时常温习,否则就会忘记。见她认真听取教诲,答应以后好好认字,这才解释起书上的内容来。
&ldo;这是九尾狐,居于青丘,世太平则出,因此有祥瑞之征,但也可幻化人形、迷惑人心,乃至食人身。&rdo;
阿汝听得津津有味,两眼入神的盯着画里那只姿态优雅,眉眼妖娆的九尾狐,心中艳羡不已。
九尾狐一直是狐族心中的神,她从前只听同族前辈提起过,却从来没见过,据说九尾狐生来就具有魅惑之术,可幻化人形混于世间,不像普通狐族,不管是魅惑之术还是修成人形,都要修炼数百年才可得,这书里的解释倒也说得过去,只是食人一项……
阿汝觉得无法接受,她可从没听前辈们说过九尾狐要食人的,而且狐族的神,怎么可能食人呢?
&ldo;九尾狐怎么可能吃人呢,有人亲眼看到过吗?&rdo;阿汝问。
顾砚眀对此不甚在意,毕竟连世上有没有九尾狐都还要另说,更遑论食人一说了,不过他见小丫头神情悲郁,似乎被这个说法吓到了,便拍拍她的头安慰道:&ldo;不过是神话传说而已,别当真。&rdo;
心情郁闷的阿汝被顾砚眀这么言语动作两相安抚下来,果然心情好转,复又露出笑容:&ldo;我就晓得不是真的。&rdo;
顾砚眀被她忽阴忽晴的神情逗笑,摇摇头又翻到下一页,继续为她讲解后面的画。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暗下来,小进轻手轻脚的推门进来点燃书房里的蜡烛,阿汝察觉到自己似乎已经打扰许久了,便面带愧意和顾砚眀道别:&ldo;天黑了,我回屋去吧。&rdo;
顾砚眀还要温习功课,又想到夜里小萝待在这里的确不合适,便淡淡说道:&ldo;去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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