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修泽盯着段珑,他想说什么,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段珑对他肯定是爱护的,但这种爱护对旁人造成的伤害,又岂能一笔带过。段珑没解释她后宫的事情,对于儿子,这事也不是可以拿来说的事情,她刻意略过了,“你别岔开话题。”段珑的表情又严肃起来了,语气也变得严厉,“修泽,我从前都是太惯着你了,才会让你为所欲为,你给我听着,我再警告你一次,你要是再去找江望舒,我不能保证他会出什么事情。”她之前对江望舒做的都还是开胃菜,只是猫抓耗子那般玩弄的心理而已,真的到那一步,段珑不介意让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她这样想的时候,眼神里也流露出点什么,作为她的儿子,段修泽看懂了她的眼神,他眸光深邃,又垂下眸子,低声说:“……妈,我再想想。”在很小的时候,有无聊的叔伯问段修泽:“修泽啊,以后你妈妈和你老婆掉水里,你会救谁啊?”这种问题太经典了,问年轻适龄男孩还好,结果现在连小孩都要问,但小孩能懂什么是老婆吗?感触不多,当然会义无反顾地说:“当然救妈妈。”叔伯便说修泽是个懂事的,是个很好的孩子,拿来跟段珑讨笑。段珑也被逗得开心,还额外抽出几天时间带段修泽出国旅行,在很小的年纪,段修泽的视野就已经格外开阔了。但现在,段修泽的选择是,救老婆。号角一开始只是很小的事情,阎惊墨的学校表白墙有人在上面爆料说起被某个很帅的教授性骚扰的事情。现在的年轻人是很会捕捉字眼的,帅教授,和性骚扰这种关键字眼在小范围里掀起了一阵风波。阎惊墨所任教的大学是很好的学校,全国排名都能排进前二十的名牌学校,其中有不少年轻的海归高材生在其中任教,但说到很帅,范围一下子就划出来了。很快,就扒出了是阎惊墨。这种事情可小可大,看的是有没有人公关,压下事态,但这次没有,因为是表白墙这种非学校涉足的私人投稿处,所以等学校政教处的人发现的时候,已经闹大了。阎惊墨这一天上课,就能感觉到学生一边看他一边低头与人窃窃私语,那眼神实在不像是在看一个老师,也不像之前满是倾慕和想要亲近,从小到大除了在段珑面前还算是顺风顺水的阎惊墨,即使没有接触过这种目光,但他那聪慧的大脑就已经找出了与这些表情相关的词汇,那就是鄙夷。鄙夷?这种词汇实在跟他沾不上边,他长得很好,即使人到中年,也丝毫看不出来岁月的痕迹,反倒年轻俊美得像二十几岁出头的青年人,加上时常关注时政新闻,跟同龄人也尚有共同话题。除却这些之外,他年纪轻轻就已经坐到了教授的位置,有着优越的家庭背景,除了一些方面没有自由,他几乎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他从小到大也是外人羡慕的对象,从没有人会用鄙夷的目光看他。而举目望去,所有学生看他的眼神都是这样的,就让阎惊墨意识到哪里不对了。阎惊墨微微皱眉,忍着满腹的疑虑上完了这堂课,等到下课的时候,他收好讲义,要离开大教室,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一个易拉罐砸到了自己头上。随后,又是乱七八糟的纸团、矿泉水瓶往阎惊墨身上砸。阎惊墨感受到了莫大的耻辱,平日里他再淡然,这会儿也耐不住气愤,大声质问:“你们这是做什么?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师了!?”没有人说话,阎惊墨很生气,还想质问是谁扔的易拉罐,却有人冷不丁地说:“你算什么老师,一个禽兽人渣而已。”阎惊墨循着声音看过去,将说话的人揪了出来,“你什么意思?”那人说:“老师你还不知道吧,你在网上出名了,长得人模狗样,实际上是个骗小姑娘怀孕生子的人渣。”阎惊墨顿时僵住了,他微微眯眼,很快反应过来,冷静地说:“哪儿来的谣言?我会报警的。”学生说:“报警好啊,正好曝光你这个人渣。”阎惊墨也不与他废话,甩开他就走出了教室,报了警。警察来的很快,连校长都惊动了,安排了几个院长来找阎惊墨,想劝他不要将事情闹大。但阎惊墨很爱惜他的名声,非要将诽谤造谣的人都送进派出所喝茶。他这样的做派让其他人都觉得大概是学生造的黄谣,否则也太过积极主动了。现在大学校园,的确有一些师德沦丧的老师,□□保研的事情屡见不鲜,但在这种环境下,也有一些老师会被学生造不好听的谣言,阎惊墨是哪种类型,看起来答案其实是明确的。毕竟他实在是太优秀了,据说结婚了,但从没有看过他老婆,也没有戴婚戒,甚至从来没有提过家庭方面的事情,连许多单身优秀的女老师都对他芳心暗许,就算对女色有需求,他这样的条件也足够挑剔了,实在不至于对女学生下手。阎惊墨坚持,其他人就不阻挠了,毕竟阎惊墨有钱,当初还给学校捐钱用来修葺翻新陈旧的图书馆和盖了一栋新的教室宿舍楼,展露的背景让校长都卖他几分薄面。警察便开始走访学生,很快就查到了表白墙。再之后,又查出了投稿的人,警察拿着查出来的资料,上面还有阎惊墨的照片,都是本来小范围传播的爆料,警察问阎惊墨,“你认不认识陈笑?”阎惊墨听到这个名字有一瞬间的怔忡,但很快,想起来了什么,脸色一沉,说:“不认识。”警察是多老道的人物,虽然只有一瞬间,却也捕捉到了阎惊墨的不自然。警察几番盘问,直接把阎惊墨给问沉默了,几人面面相觑,诽谤是假的,警察也没有必要查下去了,感情的事情他们没法管,说明了几句就打道回府了。几个校领导一看这架势,就知道确有其事了,不免大感意外,毕竟怎么看阎惊墨都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而且看照片,有两个女生长相还都只是一般漂亮,还没有追求阎惊墨的一个女老师长得好。性骚扰是假,但是让年轻女孩怀孕又抛弃这件事却是真的,女孩在表白墙上引起众多关注后,转移阵地去了微博,将证据都放了出来,甚至有她“不小心”偷拍的照片为证,阎惊墨的面目很清晰,有一张还是他面无表情抱着婴儿的照片。当然不会有阎惊墨陪产检之类的照片,但女孩也理直气壮地说明可以验dna,就是阎惊墨的种。胆大到令人咋舌的地步。阎惊墨很确定自己已经处理好了一切,段珑现在是知道的,但段珑不可能会做这种事情,因为夫妻一体,无论他做了什么,只要会影响到公司,段珑都会帮他压下来。阎惊墨很喜欢给她找这种能恶心到她的麻烦,而她也只能用更尖锐的言语来对待自己,除了这些,她做不了其他。阎惊墨感到心烦意乱,也不管其他人奇怪的目光,他今天还有两节课也顾不上了,转身回家。回到那个偌大的别墅,段珑果然在,但是她显然还不知道他学校发生的事情,她也并不关心阎惊墨。阎惊墨绝大部分时间都觉得自己就是她手里的木偶,一个男人到这种份上也确实无话可说。他知道段珑在外面玩的事情,也知道她怀上了别人的野种,这样一顶绿帽在自己头上,阎惊墨杀了段珑的心都有。他儿子段修泽也在,看见他,还亲昵地喊他爸,给他倒了一杯茶,请他坐下喝。阎惊墨对这个儿子也没什么父爱,自小看他便觉得像段珑那般面目可憎,段珑要求段修泽跟她姓,他连争取的想法都没有,大概是因为姓都不是他的,他对段修泽也实在生不出什么亲近的心思,每次也就是听段珑的话陪她玩那可笑的幸福美满一家人的过家家游戏而已。但是现在看着倒是顺眼了一些,因为他叛逆受伤的总是段珑,他因为不在意,所以无所谓。阎惊墨现在觉得很疲惫,其他事情也懒得想,也就坐到了段珑旁边的座位,端起段修泽给他泡的茶水喝了一口。段修泽仔细看他的表情,问:“爸,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很疲惫啊。”又想起什么,说:“不对啊,爸你今天下午不是还有课吗?”阎惊墨一顿,抬眼看他,“你怎么知道我下午有课?”段修泽说:“我找你学校那边的学生要来了你的课表,我想找你去钓钓鱼散散心。”阎惊墨一时不知道段修泽知不知道今天的事情,他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在路上他已经找公关了,公关那边保证三天内就把事情给压下去。但这种事情实在不好压,女方手里的锤太实了,所以要价也高,阎惊墨有钱,因此眼睛眨都没眨就付了钱。这几天也实在不想去学校了,便宽和地对段修泽说:“我这几天请假了,可以陪你,不过你什么时候喜欢钓鱼了?”钓鱼都是中年男人的娱乐,像段修泽这样火气旺盛的年轻人很难坐得住。段修泽说:“就是对这个很感兴趣,我已经买好了渔具,爸,你的那份我也买了,这几天就好好休息一下吧。”阎惊墨看了段珑一眼,唇角微微翘起,似有那么几分慈爱地说:“好。”段修泽看着阎惊墨的脸,心道:可能要一直这么休息下去了。故意的阎惊墨不想用家里的势力去压这个热度,但他选择公关也是大错特错,公关公关着热度反而变高了。阎惊墨凌晨的时候就被父母的电话吵醒了,等接了电话,听到父亲怒气冲冲的声音,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起身,打开小夜灯,摸到眼镜戴上,才打开电脑去看,看见了高高挂在热搜上的自己的名字。阎惊墨点进去一看,点赞都已经有十几万了,评论转发更是好几万。阎爸生完气,又冷静下来,说:“我现在已经让人撤热搜了,你说你,私底下玩玩就行了,怎么还让那些女人生孩子?你怎么想的?明天给我滚过来!”阎惊墨这会儿倒是十分冷静,随口应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除了爸妈的电话,段珑的信息也接踵而至,“阎惊墨,你给我过来。”阎惊墨看着她这条信息,倒是弯起唇角笑了起来,也只有这种时候这个女人才会对他有情绪。阎惊墨放下电脑,下了床,走到了段珑房间门口,还未敲门,段珑就已经打开了门,一看见是他,伸手扇了他一耳光,将阎惊墨的眼镜都扇飞了。段珑没说话,阎惊墨却是知道她现在很生气,语气淡淡地说:“打我没用,现在首要的问题是把事情压下来,毕竟我是你家的人,继续闹大,只会影响段家的声誉。”就是仗着这种底气,阎惊墨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她的底线,段珑再看从前这个就算使手段都要得到的男人,只觉得物是人非,以前那个冷静自持的好学生怎么会像发情的公犬一样。段珑虽然没说话,但是眼里的情绪太外露了,以至于阎惊墨敏锐地接收到了她目光里的含义,他笑了起来,说:“现在知道嫌弃我了?当初给我下药的时候我也没嫌你恶心,我们俩烂锅配烂盖,谁也别觉得谁恶心。”段珑懒得跟他说话,她扇了阎惊墨的这一巴掌,就推开对方,要替阎惊墨收拾这个烂摊子。阎惊墨没拦她,阎家很看重名声,段家也是如此,这一晚上除了阎惊墨,所有人都忙碌起来了。翌日,阎惊墨要和段修泽出去玩,他本来以为段修泽会问点什么,没想到他居然什么都没有问。段修泽不问,阎惊墨也就没提,父子俩拿上了钓具,去最近的一个收费钓点钓鱼。段修泽结合了夫妻俩最优秀的地方,甚至比父母更优越,个子也要比他们俩高,有一米九,浑身肌肉恰到好处,不会过度,也不会太薄,因此呈现的身材比例也十分好,就算套个麻袋走在路上都是十分抢眼。更何况段修泽长了一张眉眼冷峻的帅脸,回头率超高。阎惊墨很久没仔细看这个儿子,这次跟他一起走在街上,感觉到了过往路人的目光,才发现这个儿子已经长得如此高大帅气了。心里感情有些复杂,要说他对段修泽有什么父爱的话,有,但是不多,甚至很长时间都觉得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惹人厌烦。阎惊墨没有再去想,段修泽倒是先开口了,他说:“爸,你没钓过鱼吧?”阎惊墨说:“高中的时候来钓过几次。”现在哪有时间。段修泽笑道:“哈哈,我听说只有阳、痿了的中年男人才会喜欢钓鱼。”阎惊墨蹙眉,他自诩是个斯文人,不爱听段修泽嘴里吐露的字眼,说:“无稽之谈。”段修泽说:“我倒不觉得是无稽之谈,能钓鱼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的,说明修身养性,没什么火气,自然也没有那方面的欲望了。”阎惊墨不知道别人家的父子会不会说这些,总之他对这种话题不是很适应。段修泽也适时地住了嘴,他抛下一把饵食,对阎惊墨说:“这是打窝,打好窝以后再钓鱼就方便了,来,你也跟我学。”阎惊墨看了看桶里的那一团鲜肉碎,嫌脏,说:“你帮我打个窝。”段修泽便戴着手套抓起一把鲜肉碎,往另一个方向抛去,“现在就不要说话了,这边鱼还是挺大的,争取多钓几只。”阎惊墨“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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