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去问他,为何如此用功,他说跟人有个十年之约,想来想去,唯一能堂堂正正回到京城的办法,便是殿试。彼时江童才不过十岁,此番说辞令我十分震惊。&rdo;
&ldo;再三追问下,他才说,是跟你的约定。&rdo;
司马敬轩看着廖明司道:&ldo;彼时虽然惊讶,却也并未多想,只以为是小孩子的情谊。但是后来一件事,却让我笃定了,江童对你,绝非一般的情谊,而是……竟然真心的要跟你相守一生‐‐如夫妻那般。&rdo;
第35章痴缠
辅成王府初被贬逐到潭州,知道内情的地方官员、乡绅和富户都避之唯恐不及。但随着新帝登基,对旧臣的重新启用和重视,尤其是两道圣旨恢复了辅成王府的荣誉和地位之后,那些原本躲开的人便开始殷勤以待。
彼时的司马敬轩刚过十五岁,便被各种提亲的媒人踏破了门槛。司马敬轩亲眼看着自家荣耀跌落再复兴,其中的心酸坎坷刻骨铭心。因此对于这些趋炎附势的求亲嗤之以鼻,连敷衍都懒得做。
一日,潭州新任知县又派人来下帖提亲,司马敬轩根本不想应付,便兀自带着江童去郊外骑马散心。
两人策马行在江边,江童不解地问道:&ldo;大哥不喜欢县令的小姐么?听闻是个美人呢。&rdo;
司马敬轩笑笑道:&ldo;天下皮囊美人多的是了,我并不稀罕。&rdo;
&ldo;那大哥心中的美人是什么样子呢?&rdo;
&ldo;没遇到过,我也不知道。&rdo;司马敬轩思忖着:&ldo;应不是如此死板场合,只在某一刻惊鸿一瞥之际,就已经深深印在心中的那种吧。&rdo;
江童听了,却竟点点头道:&ldo;便是陌生人,也只需要一眼,就能知道他便是一生相守的人‐‐是这种感觉吧。&rdo;
司马敬轩听了不由地笑道:&ldo;你这小儿,才多大,居然有这领悟。说说吧,是哪家的闺秀让你有&lso;一眼万年&rso;的感觉?&rdo;
江童的脸立刻红了,嗫嚅了半晌道:&ldo;并非哪家闺秀,只是……一个旧识。&rdo;
&ldo;哦?旧识?&rdo;司马敬轩纳闷地想想道:&ldo;你七岁便来了家里,旧识的话,是在老家么?呵呵,真没看出来,你那么小的时候,竟然就有了心上人。是青梅竹马吧?说出来听听,若真的合适,有机会大哥带你回老家找她。&rdo;
&ldo;他……其实在京城。&rdo;
&ldo;京城?!&rdo;司马敬轩瞪大眼睛:&ldo;你在京城只待了不到一月,便已经……&rdo;说罢叹了一声道:&ldo;可惜,若是京城,你们便没了见面的机会。辅成王府不允许进京。&rdo;
&ldo;但没说不允许参加科举。&rdo;江童认真地道:&ldo;十年之内,我定要考到殿试,那便能实践诺言,回京见他了。&rdo;
司马敬轩愣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着江童:&ldo;你……你说的这人……不会就是廖明司吧?&rdo;
江童被戳中了心事,红了脸,羞涩地点点头:&ldo;就是他呢。&rdo;
司马敬轩一时语塞,愣了半晌,才道:&ldo;可是……廖明司是男子。&rdo;
江童抬起头来,一双水漾的眸子直视着司马敬轩:&ldo;哥哥不是说,心上之人&lso;只在某一刻惊鸿一瞥之际,就已经深深印在心中&rso;么?&rdo;
&ldo;那个……&rdo;司马敬轩不知该如何回答,正思来想去的时候,江童却又问道:&ldo;看那些给大哥提亲的,我便一直想问,若要跟男子成婚,是否也要媒人上门,交换庚帖?&rdo;
&ldo;啊?这……&rdo;司马敬轩突然被问到这个,毫无思想准备,实在不知如何回答。
不过司马敬轩也算是经过浮沉坎坷的,江童此事虽然让他有些慌乱,但细想想却又平复下心情来。
&ldo;江童,你若要知道答案,便要如实回答大哥的问题。&rdo;
江童乖乖地点点头,一双眼睛扑索索地注视着司马敬轩,显然很想知道若要跟男子成亲,需如何做。
司马敬轩问道:&ldo;此时非同小可,你能确定你的心意真的如此,而不是将廖明司当做可以依靠的哥哥么?&rdo;
江童点点头,又摇摇头,道:&ldo;本来不知道的,但越是时间过的久了,越对哥哥思念更甚。每一日若不努力尽心,书都不能入眼。一想到此生不能跟哥哥一起,便觉得心如绞痛。&rdo;
&ldo;圣人书籍中,遍寻不得法,便看了些野籍、话本之类。逐渐知道,我若没有哥哥,今生必是不能好好活的。&rdo;说到那些野籍话本,江童面上露出尴尬和羞涩的神情。但司马敬轩却一点都没有注意,只在心中咯噔一声。
江童虽经历过母亲死于眼前的血腥,但却一直有人保护,心思极为单纯。
他既能笃定了自己的心情,并如实地讲出来,便肯定是真实的想法了。
司马敬轩不禁有些担忧地道:&ldo;那……如果廖明司不如此想呢?若他只将你当成弟弟,你该如何自处?&rdo;
江童却似乎并没如此想过,听司马敬轩一问,一时愣住。思忖半响才道:&ldo;所以,我更得实践了十年之约,亲见了哥哥,若他有心,我便安好。若他无心……&rdo;江童咬咬嘴唇:&ldo;我便将我的情意埋在心中,永不让他知道。但我定要留在他身边,哪怕看着他度过余生,也是好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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