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带着五百将士冲进了地牢之中,将你救了出来,路过刺史府的时候,顺便将刺史家的胖儿子扔入了水中。&rdo;
&ldo;青楼的红姑属意我,时常给我送一些香囊香包……&rdo;
&ldo;我那时正当英俊潇洒,往红姑面前走了两遭,红姑便移情别恋了,那些香囊香包便全都送到我的手中了。&rdo;
&ldo;当年,顾老将军冲入我府中,将刀架在我的脖子上,要我娶你……&rdo;
&ldo;我爹就是个暴脾气,他不喜欢李邺谨,看不得我嫁给他,但是也不能逼迫你啊。我就对我爹说,若是他再逼迫你,我就到庙里当尼姑去,我爹也就怂了。&rdo;
两人说着说着,突然笑了起来,那旧日的事,不去想,只偶尔在梦里出现,真想起来,还是有说不出的趣事。两人笑着笑着,连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一刻钟后,他们换了一个更为隐秘的地方坐下。
在顾天澜的印象中,他们相识十年,她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厉宁。厉宁浑身都在发抖,连脸上的肌肉也是一抽一抽的。
厉宁觉得自己像是做梦一般,他曾经在梦里梦见过无数次的情景,竟然在现实里发生了。
厉宁又静静地坐了一刻钟,方才镇定下来,沙哑着喉咙道:&ldo;天澜,你还活着。&rdo;
顾水月以一个慵懒的姿势倚靠在椅子上。
与厉宁相处的时间里,她大多数是以男装的模样出现的,那时,她还是个兵痞子,并非端庄秀雅的望月皇后。
&ldo;凡尘事未了,我又怎能甘心死去?&rdo;顾水月笑着道,从盘子上取了一个葡萄,扔进了自己的嘴里。
这一举一动,与十年前一模一样,与那高高在上的望月皇后不同,与刚刚的云王妃也不同,面前的她,便是那个与他称兄道弟的顾天澜。
厉宁心中一暖,神色也柔和了许多。
&ldo;你死了,我替你报仇,你活着,我帮你报仇。&rdo;
&ldo;厉兄,我还不曾知道你对我这般情真意切。&rdo;
厉宁向来不禁逗,若是以往,早就黑着脸拂袖而去,而今,厉宁不禁没有怒,那白皙的脸上反而泛起了一丝红。
顾水月连忙坐直了身体,知道这玩笑不能开了,一不小心就开过头了。
&ldo;我最大的仇人是李邺谨和顾天晴。&rdo;顾水月道。
&ldo;那场大战是个阴谋,公孙奕参与其中,也&lso;功不可没&rso;。&rdo;厉宁道,&ldo;我们可以先借朔云皇帝的手出去公孙奕,再想办法引起望月和朔云的战争……&rdo;
&ldo;公孙奕出了事,株连九族,我也是被株的其中一个。&rdo;顾水月道,&ldo;所以,公孙奕不能出事。&rdo;
厉宁心中突然有些郁郁。
他怎么能忘了,此时的顾天澜,身上还背负着另一层身份‐‐云王妃。
&ldo;我与公孙奕是一条船上的人。&rdo;顾水月道。
&ldo;你对公孙奕……&rdo;厉宁深吸一口气。
&ldo;有意。&rdo;顾水月道。
厉宁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阴影,又重重地出了一口气:&ldo;你忘了公孙奕是你的仇人了吗?你的命,还有顾家十万大军……&rdo;
&ldo;我自然记得。&rdo;顾水月道,&ldo;我永远不会忘了那一幕,那些鲜活的生命,变成了一具具尸首躺在我的脚下,我的孩子……我连我的孩子都护不住。&rdo;
厉宁不禁前倾了一些身体,握住了顾水月的手。
顾水月猛地收回了手:&ldo;我说过,我和公孙奕是一条船上的人。有意是有意,仇恨是仇恨。公孙奕可以助我报仇,等杀了李邺谨和顾天晴后,我再与公孙奕算这段仇。&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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