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花，洁白的花瓣，凝冻着柔和的色泽。

从窗外窥视屋内，昏暗的煤油灯忽悠忽悠地晃动。

孙耀庭与陈师父盘腿坐在炕上。

&ldo;听说万岁爷派人来京城召&lso;公公&rso;去伺候&lso;皇上&rso;，您知道不？&rdo;显然，孙耀庭动了心。

&ldo;是呵，王士清来寺里啦。

&rdo;陈师父淡淡地搭着讪。

&ldo;他是打京城宫里去的，在满洲国那儿混得也不怎么样啊。

&rdo;

他见陈师父对他的话题不感兴趣，也就没再往下说。

这几年，正当他在兴隆寺沉浸于晚清逸闻之时，日本的膏药旗已幡然插入中国内腹，旧日的&ldo;宣统逊帝&rdo;亦早在&ldo;共荣&rdo;的旗帜裹挟下，再次在新京&ldo;登极&rdo;，摇身一变为日本人卵翼之下的&ldo;康德皇帝&rdo;。

他不明白傀儡戏个中的把戏，只知愚忠&ldo;皇上&rdo;，时时伺机投奔满洲国，以重当帝宫太监。

搜听了一圈儿，他得知去满洲国要找涛七爷开&ldo;出国证&rdo;，暗想：&ldo;这回，上我的旧窝儿，还不好办？&rdo;于是，径直去了涛贝勒府。

正巧，碰上涛七爷要出门，见了他挺热情，&ldo;喝，寿儿，可老没见啦，来府里有什么事儿？&rdo;

&ldo;七爷，我这儿给您老请安了。

求您老开张&lso;出国证&rso;，我打算去新京伺候皇上。

&rdo;

&ldo;这事儿好办。

我正要出门办事，你先进府去吧……&rdo;载涛说完，径自上车走了。

进了二门，孙耀庭就找到了师兄贾顺儿。

于是，他陪他去了涛夫人屋里，见夫人正在梳头，他马上双腿曲膝，&ldo;奴才给您请安了。

&rdo;

&ldo;寿儿呀，你可有功夫没来啦。

&rdo;

&ldo;奴才整天瞎忙，奶奶可甭挑奴才的礼。

这次，我想去满洲国……&rdo;

&ldo;去那儿干嘛？&rdo;正照镜子的涛夫人扭过头问他。

&ldo;奴才要去孝敬&lso;皇上&rso;和&lso;皇后&rso;……&rdo;

&ldo;好啊！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