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怀臻,你吃了半天,有没有吃后感要给我?&rdo;郁宛央慢悠悠地切着自己那块还剩小半的牛排,抬眼瞥了舒怀臻一眼。
舒怀臻稍一思虑,眼里浮了笑意,放下刀叉,微微眯眼道:&ldo;火候刚好,既保留了牛肉本身的鲜嫩,又留住了那一点点淡淡的甜味,唇齿留香……&rdo;
郁宛央眉一皱,眼一横,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ldo;接地气一点。&rdo;
舒怀臻闻言,身上似乎被抽走了一道魂,表情一松,淡淡道:&ldo;好吃……&rdo;
&ldo;就这样?&rdo;郁宛央手上的刀叉按着那一小块牛排,刀口慢慢地磨着。让她说感想怎么就说成了这个样子?
&ldo;你不是让接地气么?我觉得最接地气也最能表达我的感受的,就是这两个字。&rdo;舒怀臻手肘顶在饭桌,双手相扣手背撑着下巴,轻挑眉梢。
&ldo;你喜欢就好,我刚才还在还担心自己的手艺不好,毕竟没怎么煎过牛排。不过以后多做一些,应该就能掌握好了。&rdo;郁宛央轻笑一声,将一块切好的牛肉叉起递到她嘴边,饶有兴味地看她含住叉子把那块肉轻轻咬进嘴里。
她的唇因为黑椒汁而显得有些润泽,吃着东西的模样轻松惬意。听了郁宛央的话,她唇角弧度更深了,&ldo;来日方长,我们有得是时间。&rdo;
把剩下的吃完后,舒怀臻提议去散步,郁宛央也由着她。出了家门舒怀臻往车库走去,郁宛央不明其意,问道:&ldo;我们不是散步么?为什么还去取车?&rdo;
舒怀臻揽住她的腰,明媚的双眸沉着温润的光亮,&ldo;今天我们去见一个人,以前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去,现在想起来也很长时间没有去过了。&rdo;
在郁宛央的印象中,舒怀臻是极少提起无关紧要的人或事的,但凡跟自己提起,那必然是在她心里有着一定地位的人。既然如此,那也就随着舒怀臻了。
只是当她看到舒怀臻从车库推出一辆崭新的自行车时,她心里&ldo;嘭嘭&rdo;直跳,好奇问道:&ldo;我们骑自行车去么?可是我不太会。&rdo;她记得自己好像很少骑自行车,就连上学的时候都没有几次,这忽然骑,不知道能不能驾驭得住。
但没等舒怀臻说什么,她又发现了,只有一辆?
&ldo;对,你坐后面。&rdo;舒怀臻眉梢一挑,十分有自信的模样,惹得郁宛央便也有些心痒起来。舒怀臻骑自行车,还从来没见过呢。
等舒怀臻先骑上去,郁宛央侧着坐在了后座,双手自觉地搂住了舒怀臻的腰。前者勾唇一笑,仔细感受着身后的动静,浅淡的声线飘扬到郁宛央耳中:&ldo;抱好了我们就出发。&rdo;
郁宛央咬着唇把身体贴近舒怀臻的后背,将脸埋在舒怀臻散在背后的乌发里,馨香一时间灌满鼻腔。她双手相扣,又环紧了些,低声应道:&ldo;抱好了……&rdo;
前面又是一阵轻笑传来,车子终于开始行进在平坦的林间小道上。光华苑以景色闻名,而其中的每栋别墅相隔甚远,郁郁葱葱的小树林在这里是不少见的。
她们晚餐吃得早,这个时间段的夕阳最是灿烂,仿佛想要将仅剩的光亮在彻底坠落前都散尽。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下,影影绰绰,让穿梭在其中的人身上染了一层褪不去的金光。
&ldo;怀臻,我们要去见的人住在附近么?&rdo;郁宛央收回一只手,挑起舒怀臻背后的一缕发丝凑近了仔细嗅着。
&ldo;嗯。&rdo;舒怀臻的声音被微风晕染,听起来温和极了,飘至郁宛央的耳中,&ldo;是一个上了年纪的阿姨,我很久没有去看过她了,就在那边的居民楼里。&rdo;
郁宛央在来的那天就听舒怀臻说起过别墅附近的居民区。因为距离市区较远,别墅区内的住户又非富即贵,因此居民区有一些人就直接来到别墅区当帮佣了。
&ldo;阿姨年纪大了,而且眼睛不太好。&rdo;舒怀臻骑着车,语调悠长,忽又笑了声,&ldo;但是你不用太紧张,她人很好,你一会儿跟紧我就可以了。&rdo;
郁宛央抿着唇笑笑,侧脸靠上舒怀臻的后背,轻轻&ldo;嗯&rdo;了一声。
舒怀臻在居民楼楼道口停好自行车,领着郁宛央进第一个楼道,边走边告诉郁宛央:&ldo;一号楼距离外面比较近,出入花费时间少,所以阿姨住在这里。再加上年纪大了不方便,也就住在了一楼。&rdo;
&ldo;这样确实比较方便。&rdo;郁宛央点头,跟她一起停在两扇门中央,&ldo;怀臻,是哪一边?&rdo;
舒怀臻粲然一笑,面向左边正要说话,左边的那扇门便幽幽打开,从里面传来一道带着喜气的苍老女声:&ldo;是怀臻么?我好像听到声音了……&rdo;
&ldo;阿姨,是我。&rdo;舒怀臻与郁宛央连忙上去扶住老人的双手,郁宛央看到的除了她一头白发,满面欣喜之外,双眼的确浑浊,虽是面朝着她们,可眼神却没有焦距。
&ldo;好像还有一个女娃是不是?&rdo;老人的手扶住郁宛央的手心,指头细细磨蹭,&ldo;快来,先进来,跟阿姨进来。&rdo;
老人的喜悦满溢得连那沧桑的面容都洋溢着红光,紧紧牵着两人走近屋里。刚关了门就要去给她们倒茶,被舒怀臻及时拦了下来。
&ldo;阿姨,你别忙了,快坐下,我们不渴。&rdo;舒怀臻陪着老人坐在沙发上,一手拉过郁宛央,抬头微微笑了一下,又回头对老人说:&ldo;阿姨,她叫宛央,我很喜欢她,所以今天带她来见你。&rdo;
她说到后面那几句话的时候,眼睛里的温柔就像荡漾的泉水,即便老人看不真切,却也听出了她对一旁站着的人的重视。
&ldo;宛央?&rdo;老人艰难地眨了眨眼去看,这个细节却让郁宛央感到一阵心酸。
从老人对舒怀臻的反应来看,她对舒怀臻的关爱似乎非常深厚。而舒怀臻能够当着老人的面这么直白地将她们之间的感情说出口,显然老人的精神已经不太敏捷了。
&ldo;阿姨,你跟怀臻一样叫我宛央就好,&rdo;郁宛央理了理自己的情绪,坐在老人的另一边,回握住老人的手。
&ldo;好好好,宛央,宛央,好名字……&rdo;老人乐呵呵地笑着,又去看另一边的舒怀臻,&ldo;怀臻,你很久都没有来看阿姨了,一来就带了一份大礼。我等着你带人回来很久了,很久了……&rdo;
老人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郁宛央心头一涩,似乎猜到了什么,抬头去凝视舒怀臻柔和的脸庞。
只见舒怀臻安抚地冲她笑笑,白皙的手慢慢抚摸着老人的手背:&ldo;我一直都没有时间过来,而且为了找她也花了很长时间,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所以就来晚了。&rdo;
&ldo;时间长一点有什么关系呢?找到就好,找到就好。&rdo;老人显然很开心,听完后又是一阵笑声。
她收回手在沙发垫底下摸索着,忽然摸到了什么东西,慢慢地拿出来摊在掌心,那是一个皱巴巴的红包,上面有着明显的折痕与摩擦痕迹,似乎被反复拿出来许多次,也反复折过许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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