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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乐仔开了点窗,马路上安静,他依稀能听到女人说话的声音。
她多数时候只是在笑,笑起来怪清脆的。
女人和车上的人挥手告别了,汽车开走了,她却没动,直到车开出好远,她才放松了肩膀,脱下高跟鞋,两根手指勾着鞋子光脚穿过马路,走在人行道上。
她从车内的后视镜走到了车外的后视镜里,她越来越近。
女人长了张圆脸蛋。
她好白。
嘴唇是樱粉色的。
可乐仔赶紧闭上了眼睛,整张脸都埋在了暗处。
他听到一个女歌手在唱歌,绵软悠长,她换气的声音在音符里打转,间或伴随着鞋跟碰撞的塔塔声。
她听上去好性感。
可乐仔闻到里阵香味,像许多只开在夏日夜晚里的花,它们花团锦簇,将他牢牢包围,它们又瞬间凋零,只留下鼻下一抹暗香,轻描淡写,匆匆忙忙。
可乐仔稍微睁开了眼睛,女人消失了,窗外的天色已然透出了青蓝,天快亮了,他关上窗,关了电台,合衣睡了过去。
第二天中午,可乐仔开车去了玛丽医院。
他带了个果篮去看妹妹可可,素来门庭冷落的儿童危重病层今天来了不少人,墙上挂着横幅,走廊上贴了海报,素白的墙壁上多了许多五颜六色的动物贴纸。
&ldo;容山寺义工送温暖活动&rdo;。
横幅上是这么写的。
可乐仔走到了可可的病房门口,隔离病房里护士正在和可可说话,可可笑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她的床边还坐着个女孩儿,约莫十八九岁的样子,正在摆弄一盒彩色铅笔。
可可看到了可乐仔,和他挥了下手。
护士和女孩儿都朝可乐仔这里看了过来,那女孩儿有一张鹅蛋脸,笑起来像孩子。
可乐仔推门进去,低着头走到了可可床边,放下果篮。
女孩儿主动和问好,手伸到了他眼前:&ldo;您好,我是容山寺过来的义工,您是可可的哥哥可乐吧?她刚才还和我说起您呢!
&rdo;
女孩儿笑起来,笑声银铃一般。
可乐仔双手紧贴着裤fèng,没有动。
女孩儿歪着脑袋看他,脸凑到了他面前,可乐仔往后退了一大步,把床边一张椅子撞开了。
可可拉住了他的手指,轻轻说:&ldo;哥哥……姐姐送了我一盒彩色铅笔……&rdo;
可乐仔点了点头,问:&ldo;你……你要喝点什么……么……&rdo;
女孩儿起先没反应过来,可可当起了传话筒,和女孩儿说:&ldo;姐姐,我哥哥问你要不要喝些什么,他去买,他请客。
&rdo;
&ldo;啊,是问我吗?&rdo;女孩儿看着果篮,&ldo;我不用,不用,我给大家洗点水果吧!
&rdo;
可乐仔抽出了手,转身就走了出去,他身后女孩儿尴尬地问:&ldo;我不会惹你哥哥生气了吧?&rdo;
护士说:&ldo;他就是这样的啦……&rdo;
可可说:&ldo;我哥哥害羞啊。
&rdo;
可乐仔冲进安全通道一口气爬到十五楼,闯进了倪秋的病房。
&ldo;啊,可乐,正好正好,你午饭吃了没有啊?太子爷请客,你要吃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