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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第2页）

发觉自己意外透露了消息，楚秋微愣过后立刻开始反驳，最后还是放弃了辩驳，质问起来：&ldo;那……听你这话的意思，你呢？难道卢纴榎去找你了，爸，你要干什么？&rdo;

&ldo;本来以为卢纴榎消失了，没想到他计划没变啊，只是换了个人选而已。而且看海洋馆这个冷清的样子，爸，你是怎么想的？你就这么同意了？&rdo;难以置信的看向自己父亲，明明这个人在记忆里是最可靠的男人，却答应了这种幼稚的条件，天真的将所有责任都拉到了自己身上。

&ldo;楚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爸爸只不过是…&rdo;

&ldo;你考虑过事情结束后要怎么善后么？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这么大方的人，按卢纴榎的意思，将事情炒作起来，让公众知晓人鱼所谓去向，这对你的形象、海洋馆的形象有多大影响你怎么会不知道？&rdo;

&ldo;我…你要是进了监狱，那我怎么办？你是我爸，你不是最靠谱么？&rdo;

想要平稳下楚秋的情绪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楚馆长无奈道：&ldo;那你也知道，人鱼之后的经历会是什么。老实说我之前对这事并不清楚，我只是尽我所能的、保护被卷入人类世界的人鱼，至于他们的去向，我实在无从知晓。&rdo;

&ldo;本以为给了他们最好的保护，可两天前我才知道，他们是怎么悲惨的死去…&rdo;

&ldo;自己儿子都懒得管，还有闲工夫管其他的？我怎么没看出你这么能舍己为人？&rdo;气恼的咬住嘴唇，从事这份职业前这个男人就告诉自己要如何如何。自己和罗槿与人鱼朝夕相处、生出难言情愫，做出牺牲、奋力一试，这是情有可原的话，那这人又是为什么，同情心泛滥么？

&ldo;我，大概只是忏悔弥补罢了。&rdo;将眼镜摘下来，搓揉着酸涩的双眼，楚馆长缓缓开口道：&ldo;或许人鱼到现在这种生存状况，都是我的错，我只是想尽自己的努力，让他们回到海里去而已。&rdo;

&ldo;什么？&rdo;

&ldo;五十年前有游客发现的那条活人鱼没多久就死去了，最初被送到科研所的人鱼，是……大概三十五年前的事情了。&rdo;

&ldo;就像九色鹿的本生故事一般，我就是那个被人鱼救起，又捕获人鱼的混蛋，那也是被送到科研所研究的第一条人鱼。&rdo;

中年男人的脸庞满是沧桑，言语断续颤抖着、在自己后代面前挖掘着内心深处血淋淋的过去：&ldo;我后来创业的第一桶金，就是依靠那只人鱼，否则…真的很难从小渔村中脱身出来。&rdo;

&ldo;爸……&rdo;看到男人双肩颤动，楚秋虽然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却也难过的上前轻抚男人的脊背。

&ldo;我以为人鱼只是寻常的生物而已，多年来我一边一边不停地劝说自己，可无论如何都忘记不了人鱼被带离走时，反抗出来的伤口，海水都冲不淡的满地鲜血…还有他诅咒一般的……眼神。&rdo;

得知这一事件的楚秋无话可说，自小就在富裕条件下成长至今，他无从得知父亲年轻时的艰辛。

眼看着男人沿着墙壁滑落下来，将脸庞埋入双掌之间，极是不安。&ldo;我知道动物被研究的话不会好过，可我当时以为，人鱼那么像人……要不是卢先生告诉我，我实在不知道会这样……&rdo;

&ldo;生意做大后，愈发不安，再不能修改错误…也可以弥补一些吧，我开了这家海洋馆，接着那一次错误的机缘，与科研所搭上了联系，有了这层关系，也就有了现在的人鱼驯养。真没想到，自以为是的弥补，竟然是这种结果……知道了二十五的秘密，我越来越觉得当初的人鱼是可以听懂我说什么的，我以为…果然是我的错。&rdo;

&ldo;爸，你别再说了…现在还可以弥补不是么？&rdo;看着自己父亲处在崩溃边缘，楚秋十分无措，连忙道&ldo;我去找小槿，我们早就有了计划，只要把…既然今天人少…你不会今天就要卢纴榎过来了吧？&rdo;

猛地站起身来，想到消失不见的两把钥匙，楚馆长这里只有一把，那另一把一定就在卢纴榎哪里。

或许对方已经按捺不住开始行动了，想到这里，楚秋立刻转身向另一侧南烛所在的驯养处跑去。

&ldo;楚秋！&rdo;呼唤一声，楚馆长扶着墙面站起身来，楚秋已经拐入了过道。

第73章海洋馆

卢纴榎听了罗槿的话有一瞬间的停顿，却也不以为意，随即挂着阴森笑容将注射器更加推进一步，又在下一瞬看见袭击用的木棍向自己扇过来，被一棍子打趴在地上。

即使注射器没能推入心脏，针管也在罗槿左侧内壁划下一道深长伤痕。毫不客气的将男人击打到晕死过去，罗槿将浅插在胳膊上的少了大半液体的注射器拔下来，伤口立刻渗出了鲜红的血珠，再加上已经蔓延了半张脸的血，也说不清他和南烛哪一个更狼狈。

&ldo;南烛……&rdo;借用手中棍棒辅助才能踉跄站起，罗槿靠近到南烛身边，从他腰腹位置拔下那支注射器。

注射器中的药剂用了大半，时间过了这么久，南烛下身早就麻木难以动作了，鱼尾狭长伤口蔓延出来的血迹已经染红了这一片地面，淌落水池泛起一层浅淡粉色。

罗槿费力将南烛扶起，耳畔嗡鸣声还未消退。

人鱼确实是海洋中最为迅猛的生物，甚至可以单枪匹马捕杀鲸、鲨一类庞大凶猛的肉食海洋生物，他们在海水中前行的速度、尖牙利爪、巨大力道，都是人类难以想象的。可现在，自己要拼命保护的这只人鱼，竟然被伤害成了这般可怜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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