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亲生儿子的离世,竟然可以被全战虞如此决绝地处理,冷静得仿佛一切都只是一个政治交易。
张长荣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有些发抖:“全华弟弟,他毕竟是您的儿子啊……舅舅,难道真有什么会比亲儿子的后事还重要吗?”
全战虞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长荣,你应该明白,我能走到今天,所背负的,不仅仅是咱们这一家一姓的利害得失。我知道全华走了,我心里非常痛苦,但这痛苦如果显露出来,别人就会看到我的软肋。没有人会关心我的感受,他们关心的是我是否会因为这点私情而做出错误的决策,关心的是我是否足够强大,是否能够继续掌控局面。我甚至都后悔让你来处理这件事情了,这到以后都是把柄。”
全战虞顿了顿,深吸口气,稳定了下情绪,眼神愈加冷冽:“如今,觊觎我位置的人不止一个,也许已经有几十,甚至更多。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流露出任何弱点,因为这个斗兽场,暴露弱点,就意味着失败。”
张长荣抿了抿嘴,心情愈加沉重。
他清楚,虽然全战虞这么做是出于斗争的需要,但每一句话、每一眼冷冽的目光,都让他无比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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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全战虞的外甥,也勉强能理解全战虞做出这一切背后的无奈,但他依旧为全战虞的冷血与无情而感到心痛。
尤其是当他看向全华那具已经被覆盖的尸体时,他感觉到自己和全战虞之间的距离愈发遥远。
所以现在,张长荣既不肯定,也不否定,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全战虞突然又问道:“你什么时候赶过去的?”
张长荣立即回答:“第一时间就去了,当时只有几个樱花国的警察在现场。您若担心消息外泄,那也不必费心,他们根本不知道全华的身份。”
全战虞点点头,接着又问:“肇事司机呢?也死了吗?”
张长荣目光一暗,犹豫片刻后说道:“没有,司机跑了。”
他知道全战虞对于这个问题极为关心,所以还是决定将事实真相告诉全战虞。
全战虞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厉:“跑了?杀人偿命,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继续查。”
“是,您放心。”张长荣点点头。
全战虞的语气里透出一种冰冷的杀意:“如果这是意外,那么就交给江户的雅库扎处理;如果是有人蓄意谋杀,我拼了命也要让肇事者全家陪葬!”
张长荣看到全战虞眼中闪烁的怒火,心中不由得一震。
他知道,全战虞的权力斗争从来没有任何手软,但是再怎么斗争,祸不及妻儿就是底线。
如果这背后确实有人为因素,那么事情绝对会走向失控。
到时候,自己将如何自处?
早知道……就不答应舅舅的要求,调到樱花国来了……
但木已成舟,张长荣只得深吸了一口气,立正答道:“是!我一定会为全华弟弟报仇!”
“好。”全战虞终于点了点头,脸色稍微缓和了些许,但眼中的冷意依旧未曾消散。
“那您是在这休息会儿,还是我安排车送您回太阳宫?”张长荣低声问道。
“不坐车了……就,陪我走走吧。就当是一个晚辈,陪伴一会儿,一个孤独的老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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