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坐落于漳水之阴,当初,石虎篡位之后,迁都于此,穷尽北方民力,在曹魏三台的基础上进行扩张,大兴土木,死者无数,乃成赵都。
尤其是太武殿,威严壮丽,气象万千,极尽奢华,只可惜,五月的一场殿灾,将其连同晖华殿及诸门观阁、服玩金饰一并焚毁。
然而,剩下的宫台楼阁,每一座建筑都是对羯赵残暴统治的最好诠释,都是对黎民黔首犯罪的证据,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浸透了北方百姓的血汗与泪水。
石虎在世时,居其间,尽情挥霍,肆意享受,虽恶名加身,却也享尽其“福”,而穷东海之水也无法洗刷的罪恶带来的反噬,则需由他的子孙来承受了。
仲冬的世界,本该天地萧索,万籁俱寂,但冬日下的邺城,却仿佛一釜滚烫的水,翻腾、涌动,带来煎熬,令人窒息。
在长期的拉扯与摩擦之后,赵帝石遵与武兴公石闵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也终于迎来了一场总爆发,刺刀见红的时候到了。
暗淡天光之下,三千甲士,在苏亥、周成两名石闵麾下将军的率领下进入邺宫,直趋南台。森严的宫禁之中,这些来势汹汹的甲兵,却畅行无阻,这对掌握着中军的石闵来说,想要办到,并不难。
乌云笼罩下的南台,赵帝石遵,正一身华服,与妇人弹棋。当苏、周二人领军砍杀守卫、宫人,闯入台阁时,石遵也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石遵的气度还是有的,比起身边惊慌失措的妃嫔与宫侍,还算稳得住,面上一片平静。看着一干杀气腾腾的甲兵,领头的又是苏亥、周成,石遵哪里不明白出了什么状况。
事泄了!石遵心中哀叹,然而让他不理解的是,问题出在哪里?
“反者谁也?”石遵轻声问道。
周成一脸的肃杀,应道:“义阳王鉴当立!”
闻之,石遵面露恍然,嘴角衔着一抹苦笑,手中棋子抛下,怅然地说道:“我尚如是,鉴能几时!”
前者,石遵方与宗王及心腹商议诛杀石闵、重整朝纲的事情,义阳王石鉴作为兄弟之长,最受石遵倚重。没曾想,转眼便被出卖了。
这等大事,关键就在于隐秘与迅速,一旦事泄,必遭其害。而掌握着兵权的石闵,在得到消息后,也恰如他在战场上的果断一般,毫不拖泥带水地发动了这场政变,他也“苦”石遵久矣!
石遵看透了其间曲折,因而心情复杂。然而,苏亥、周成这样的武夫,哪里能体会石遵此时的酸涩与不甘,他们只知执行石闵的军令,发泄长期以来“皇帝吝啬不公”的怨恨,以及畅想着扶立新君的巨大回报
“请陛下移驾!”
随着苏亥一声令下,甲士上前,粗鲁地将石遵劫往琨华殿,天子的光荣与威严,在刀剑面前,一文不值。
而劫夺石遵,显然只是这场政变的重要环节之下,与此同时,石闵那边也紧锣密鼓地展开行动,与被他掳上船的李农一道,控制军队,占领宫城,挟制公卿百官、将军,捕拿石遵党羽。
事实上,先发制人,当皇帝都被石闵控制在手,又掌握着邺城中军的指挥权,政变的结果,便已注定,势不可逆!
当阖城在手,局面在握,石闵、李农以及右卫将军王基这政变三人组,方才会同“准新君”石鉴一起前往琨华殿。
此时的琨华殿,已然被三千甲士里三层、外三层地守备着,困于其间的,除了赵帝石遵,还有太后郑氏、皇后张氏、太子石衍,中书令孟准、左卫将军王鸾、上光禄大夫张斐等文武。
“末将参见武兴公!”周成兴冲冲地前来迎接,面上掩饰不住笑意。
比起过去,石闵气质依旧,一举一动间,都仿佛带着一股威势,让人不敢侧目。
“天子何在?”石闵一副昂扬的姿态,淡淡地问道。
“正在殿中歇息!”周成卑敬地禀道。
“大王以为,天子应当如何处置?”石闵扭头,问身边的义阳王石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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