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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2页)

当日广仁和广瑜一人重伤一人受惊,由于是广晟邀约,所有人都认定他心怀不忿要对亲兄弟下手,如珍身为他的胞妹,也感受到众人的异样目光,但她落落大方,素来以嫡母为重,提起广晟更是比谁都要义愤填膺,王氏不仅没迁怒与她,反而更加高看她一头。

如今在蔺婆子身上发现动过手脚的假山石,显然当日之事绝不单纯,老夫人的一声冷笑,更是直接把王氏骂成蛇蝎毒妇‐‐站在她这一边的如珍,此时发现危机迫在眉睫!

她目光幽闪,随即断然道:&ldo;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母亲绝不会……&rdo;

&ldo;你倒是个孝顺的女儿!&rdo;

老夫人瞥了她一眼,唇角的笑纹让人心下一凉,随即那犀利而不失美丽的眸子扫向在场诸人,停留在小古身上,闪烁着寒光,越发显得阴晴不定。

小古仍是一副傻楞楞的模样,缩在众人身后左顾右盼无所事事,好似完全感受不到险恶杀机。

这个丫头留不得……老夫人心下忖道,但随即看到周围这么多人,却又泄气了‐‐大家都长了耳朵,听这丫头胡乱说了一气,便是将她灭口,也无济于事了。

她冷哼一声,&ldo;是或不是,请她来说个清楚吧!&rdo;

她眼风一扫,便有人将小古和秦妈妈拖了出去,随意往空房间一关,以备对质。

秦妈妈已经是半昏迷,被人一拖动,呻吟一声醒来,浑身仍是发颤。

&ldo;妈妈别急,这没咱们什么事,分说清楚了就好。&rdo;

小古仍是傻楞楞,手里拿着个冷馒头在吃‐‐这是她方才央求如瑶院里的仆妇送来的。

秦妈妈只觉得头脑一片昏沉‐‐明明是自己下手杀人,怎么就平安无事了?

她茫然的转动着眼睛,只听小古大咧咧道:&ldo;好象二夫人要倒霉了。&rdo;

二夫人王氏?

她替自己背了这黑锅?

秦妈妈一时震惊,随后又感觉快意无比‐‐这个毒妇也有今天!

小古却是浑然不顾她复杂的心情,只是埋下头使劲嚼着馒头,口齿含糊不清道:&ldo;都已经下午了,初兰应该上路了吧。&rdo;

想起接下来的一切,她眼中浮现狡黠的笑意‐‐不知道那家伙是不是能及时来劫人呢?

老夫人的萱润堂里,正是剑拔弩张,一片死寂。

王氏端坐在右下首的座椅上,面对指控,满是惊愕怒意,&ldo;这怎么可能,两个都是我的亲生骨肉,我疯了才会这么做!&rdo;

&ldo;这可不一定呵!&rdo;

左下首的陈氏略见夸张的尖声一笑,捂唇咳嗽了两声,指间硕大的宝石刺得人眼发疼,却只衬出她一身小家子气,&ldo;就是要亲生骨肉,才能演得逼真啊‐‐弟妹可别误会,我可不是在说你,是在说昨天点的那一出戏文而已。&rdo;

她见上首老夫人并不斥责,显然是默许,于是胆子更大,进一步笑道:&ldo;再说了,广仁广瑜的伤,看着挺重,现在不是痊愈了吗?这可多亏了萧家引荐的那位神医!话又说回来,萧家的夫人跟弟妹你可是亲姐妹,果然是心灵相通啊,你这才一出事,那边就有神医来救人,真是好默契,好巧合啊!&rdo;

这话简直是在指着王氏的鼻子明讽她自编自导&ldo;假山崩塌&rdo;这一出戏栽赃庶子广晟,夸大两个儿子的伤势,再让连襟萧家出面来救人!

陈氏用帕子捂唇假笑了两声,突然又叹道:&ldo;有妈的孩子那是千宠万娇着的,没妈的孩子就是那墙边糙,任人践踏啊……可怜我那广晟侄儿,小小年纪蒙受冤屈流浪在外,如今还不知道怎么吃苦受罪呢!&rdo;

她越说越是带劲,还装腔作势的低下头抹了泪,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假山那件事其实是她嫉妒大房的风光,心怀不忿,这才假造广晟字迹引两人前往,又让自己的贴身婢女凿松了支撑的石块,等到三人见面时再拉动木秆,瞬间让它崩塌。

这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觉,陈氏出身小官之家,母家世代属于工部麾下的官商,专门从事路桥营造之类,这类钻凿撑拉之类的杂学她懂得不少。

原本她还担心终究有人要怀疑到她头上,现在有她最讨厌的王氏替下这一罪名,怎不让她兴奋莫名?

王氏气得面色苍白,双眸却越发灼亮慑人,&ldo;大嫂这话我倒是听不懂了‐‐为了广仁广瑜的伤,我们焦心似焚,连太医都请动了,连他都颇感棘手‐‐这么实打实的伤势大家有目共睹,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演戏了?&rdo;

陈氏正要反驳,却听上首老夫人冷然道:&ldo;蔺婆子身上那块假山石你可看清楚了,她是你身边的老人,却想谋害你的儿子,你不觉得违反常理吗?&rdo;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凝在那一块血迹斑斑的假山石上,老夫人淡然道:&ldo;她是厨房的大掌勺,为人懒惰不爱生事,谁会对她下此毒手呢?&rdo;

她连问两个问题,正是众人心中所想,连一旁的沈熙都暗暗点头,沈源的目光也禁不住带了三分怀疑。

王氏闻言,恭谨的站起身来,也不要人搀扶,在正厅中央跪了下来。

&ldo;列祖列宗在上,沈门王氏在此立誓,此事绝非我所为,若有虚言,便罚我……&rdo;

她哽咽了一声,终究继续道:&ldo;罚我一身孤苦,夫离子散,冻饿而死,死后坠入无间地狱不得超生!&rdo;

她嗓音冰冷彻骨,所下重誓让所有人都心中一沉,她随即抬起头,虽然痛苦委屈到了极点,却仍是倔强而优雅,&ldo;母亲问了这两条,我不敢不答,但那蔺婆子虽然是我的陪房,但她去厨房也已经多年,与我这边往来不多‐‐谁知她是被谁收买了,竟敢做这等背主之事!&rdo;

想起两个儿子当时的凶险,她双眼泛红,强忍着委屈看向沈源,&ldo;夫君,妾身无能,平时忙于家务又识人不明,连先头旧仆都管制约束不了,竟然害了我亲生的骨肉……这都是我的不是!&rdo;

她说到此处已是泪眼婆娑,低泣之声让人心生恻隐,&ldo;做母亲的谁不知道疼爱自己的孩子,别说是重伤了,就是他有一丝一毫的损伤,都是伤在儿身痛在母心,谁会舍得拿他们来演苦肉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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