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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既然那层薄薄的窗户纸已经被捅破，那么隐瞒就没有了意义，不如畅快地沟通。　　而且一知半解是种更危险的状态。　　这个小意外将夜谈时间大大延长，等他们大体沟通完毕后，屋里挂着的钟表指针，已经移动到个位数。　　凌晨了。　　听完全部内容后的松田阵平，竟然意外地平静：“啊……我就说怎么也联系不上你和降谷，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果然是这种危险的工作。”他抬起眼眸，难得摆正神情，“辛苦你了，景光。”　　“……”诸伏景光微微一笑，好友的默契和关怀无需多言。　　“不过、你们这些家伙竟然瞒着我这么久！”松田阵平很快恢复死鱼眼的表情，“让我很不爽啊。”　　他的拳头攥起，看起来很有威慑力。　　这时候江莱倒有些庆幸松田阵平是灵魂体了——因为这样就打不到他。　　不过灵魂体能触碰到灵魂体……松田不会打算揍景光一拳吧……？　　“嘛，不过，还是原谅你们了。”松田阵平收拢起刚刚的气势，“——下次，如果还……”　　江莱非常识趣地接上：“没有下次。”　　松田阵平满意地点头：“很好。”　　于是卷发的警官又变回往日懒懒散散的模样。　　“说起来，景光。”江莱扭头，打算今晚上将夜谈进行到底，“这些日子你出去做什么了？”　　“虽然可能有点冒犯，先道个歉好了。”江莱笑笑，“不过，既然是盟友，如果有什么事情，我想我还是能帮上忙。”　　也是唯一能帮上忙的。　　——身为目前他们三人中，唯一一个能和尘世沟通接触的『活人』。　　“……”诸伏景光转过脸，正对着江莱，表情和蓝灰色的眼眸让人看不出内心的想法。　　“当然，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和这些事情有牵扯，会有危险。”江莱弯弯眉眼，“但是，或许当成为黑泽昭的监护人的那一刻，这些东西就已经潜伏下了。”　　“这样的话，主动出击会更有优势。”停顿一秒，又很快接上，“我们。”江莱暖棕色的眼眸在黑夜里也依然明亮。　　诸伏景光眼眸微动，而后轻叹一口气，又扬起嘴角：“好吧，最近我确实……发现了一些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江莱：……松田不存在的记忆增加了！这样继续下去不会是，景光走了，组织又无缝增加不存在的新卧底吧？好家伙，酒厂的浓度永不提升（bhi）　　“最近拐孩子现象好像有点多，所以这段时间不要出去玩了。”江莱表情一本正经地叮嘱道。　　“欸？并没有听说过这些事情啊……”银发少年将书包放下，回头道。　　“因为你是小孩子，而我是大人嘛。”江莱嬉笑着说，“大人的信息渠道，总是多一些的。”　　“……”黑泽昭只是抬起眼睛，那片墨绿的湖水中看出什么情绪。　　江莱摇了摇手指：“总之，这几天放学后就在家里写写作业，看看电视什么的吧，不许外出。”　　“啊……”有点不情不愿的小孩子语气，不过最终黑泽昭还是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江莱挎着一个平平无奇的咖啡色背包，准备出门，黑泽昭见状又问道：“你要去哪儿？”　　“嗯、出去找些附近的素材例子。”江莱眨眨眼，指了指挂在脖子上的数码相机，“下星期要给高中生们上一节关于废弃建筑美学的扩展课。”　　松田阵平双手环着，说：“所以我和景光一起跟着，能提供些信息。顺便三人一起，速度快些。”　　“小黑泽自己在家，记得不要给陌生人开门哦。”诸伏景光弯弯眉眼，说道。　　“那……你们早点回来。”黑泽昭认真道，“我等你们。”　　“好呢。”江莱挥挥手，接着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应该还是能早回来的吧。　　江莱低头看了眼腕表，脑海中回想着昨晚的对话。　　昨晚诸伏景光在斟酌后，将这段日子他外出知晓的事情娓娓道来。　　主要是组织在周围的活动踪迹，不是偶然路过，而是在徘徊和观测。　　而频繁出现的那个瘦高个、像猴子一样的男人，诸伏景光知道他的代号——叫拉姆斯。曾经在组织里的时候，算是有过一两次合作。　　江莱当时有些担心地问：『他们发现黑泽昭了吗？』　　诸伏景光摇头道：『不是。目标圈并不指向我们所在的公寓楼、或者黑泽昭的小学，而是离这里较近的那栋废弃的三层建筑。』　　『当然，必要的小心谨慎还是好的，最近尽量不要让黑泽昭外出玩耍了。』　　『嗯，好。』江莱点头，紧接着又有些迷惑，『那个废弃的大楼？组织找去那里干什么。』　　『交易地点。』诸伏景光双手交叉，言简意赅道。　　——不得不承认，灵魂体状态真的十分方便。诸伏景光可以自然地跟着他们，甚至凑到近处、看他们在手机上的交流。　　而那些家伙，最多只会感到一阵清风拂过的微凉。　　『组织打算收走对方东西的同时，顺便灭口。』诸伏景光慢慢说着，『当然，对方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因此，对方决定这个交易是不见面的。』诸伏景光说，『东西放到指定的位置，约好时间，组织来取。』　　『……呃，』江莱停顿一秒，『他们就不怕组织不守时间规矩吗？』　　『当然怕。』诸伏景光耸耸肩，『所以，我最后看到的消息是，他们打算暗中再提早行事。』　　江莱：果然啊……　　『本来约好的时间是他们晚上10点放下，让组织11点去取。但是实际上，他们打算6点就放下，然后尽快撤离。』　　江莱沉默两秒：『会不会组织早有人埋伏在大楼和附近？』　　『应该不会。』诸伏景光思索片刻，『因为对方也会先试探楼里和周围有没有其他人，再行动。』　　松田阵平一直环手听着，此刻终于发言道：『既然如此，那就写个匿名信告诉警视厅好了。』　　『对，我可以发邮件哦，还不会被查到。』江莱笑笑，打算再次用hlj的身份发匿名信。　　——经过两次事件，这个账号也算是有信服度了吧。　　『……』诸伏景光沉默两秒，继续道，『刚才是我知道的第一个消息。第二个消息就是……警视厅有消息灵通的内鬼。』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那个内鬼在这次交易中，就是负责提供警视厅内部消息的。』诸伏景光缓缓说道，『以防干扰对接。』　　松田阵平语气沉下来：『是谁。』　　『不知道。』诸伏景光略带无奈地笑笑，『他们的交流中没有有效的锁定信息，只能大体判断是个有地位的人。』　　『……』江莱抬眼，『所以、发送给警视厅的消息，大概率会被内鬼告知给那些家伙。』　　诸伏景光点点头：『对。』　　『那有办法联系到日本公安吗？』松田阵平侧头，『说起来，那些家伙的交易是什么？』　　『似乎是类似账本一样的东西。』诸伏景光说，『如果拿到的话，算是一种确认犯罪记录的物证。』　　『日本公安本身也不好联系吧。』江莱思考后，说道，『而且他们估计相信的几率很低。』　　自己没有和日本公安官方接触过，即使用hlj的名义发送上这样一条消息，估计被对方怀疑为陷阱的可能性更大。　　公安个人的话……貌似只知道降谷零呢。虽然诸伏景光和松田阵平与降谷零熟识，但这两人又已经是『亡者』了。　　所以自己依然没有可信度。　　再者，有可能降谷零本身也知道这次组织活动，他或许告知了公安，或许没有——因为有几率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他不能因为这种不算关键信息的任务暴露。　　三人再度沉默半晌。　　『啊……那总不能知晓了这个情报，却又让他们成功吧。』松田阵平略微有些烦躁地挠头，『再不然借助这次机会，尝试把那个内鬼给揪出来。』　　『找内鬼还是很难的。』诸伏景光轻叹一口气。　　他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　　让自己身份暴露的，或许不是因为任务的纰漏，而是某个潜伏在警视厅的内鬼，可能与这个人是同一个。　　那么这个内鬼，一定是个潜伏许久、地位较高、难以被发现的麻烦家伙。　　江莱抬起眼眸，看向诸伏景光：『这个账本，很重要么？』他的表情非常平静。　　蓝灰色眼眸的男人回望，他似乎隐约能感受到江莱的想法。　　江莱暖棕色的眼眸坦然回望。　　诸伏景光微微一顿，最后还是慢慢回答：『重要性很难定义，不过，仅有这个，不能扳倒那个组织。』　　这是肯定的。　　『但是……如果警方能拿到，那么，就能够成功制裁一批隐藏的犯罪分子，或许也会给组织带来一些创伤。』　　『……好。』江莱深呼吸一口气，而后笑道，『既然提前告知会打草惊蛇，那我们就自己偷偷去拿来，然后匿名送给警视厅吧。』　　『欸？』松田阵平瞪大眼眸，『认真的，江莱？』　　『你刚刚说得没错，有这么多情报信息，却什么都不做，实在是太浪费了。』江莱弯弯眉眼。　　诸伏景光与面前的黑发青年对视：『……会有危险的。』　　『我知道。』江莱点头，『但风险是可控的。因为有早就知晓的情报，他们交接中间是有一段空白期的。再加上你们和我的能力，可以做到不被发现。』　　『而且——』江莱目光坚定，『值得。』　　——值得。　　江莱在心里默念这两个字，将心神重新回到当下。　　街道的灯光已经亮起，现在是晚上8点左右。这个时间段，恰好处于那波人提早放下了账本，而组织应该还未前来的空白阶段。　　……当然，组织也并不是足够守信，他们很有可能也提早到10点左右，甚至9点。　　所以要尽快拿到东西撤离。　　江莱脸上戴着黑色口罩，他打开脖子上的数码相机，摆出一副拍照的路人姿态，在废弃大楼周围散步似的边走边拍着，观察周围的情况和实时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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