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有个粗糙的茶壶,是他们来目氏城的时候,在那些已经空的民宅里面找出来的,里面有早上放凉的水。
倒了一杯水放在一旁,他开始动起了筷子,慢条斯理的吃着。
馒头是那种黄黑色的,带着粗荞的面粉做的,里面掺了小麦粉,比普通的荞馍要好吃的多。
不过这种馍里面也经常会出现异物,方老嘴巴蠕动着,房门大开,他能看见外面。
此时处于上值期,没什么人还留在这。
这里是他们暂住休息的地方,而他们做事的地方在隔壁,隐隐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借着喝水的功夫,他将嘴里的东西吐到茶杯里。
茶杯没有水,他放下去,装作无事发生。
吃完饭食,他将东西收拢进去,等会儿要提到外面的水井旁清洗。
这些碗都是他从家里带的,这可不是他讲究,而是官府不提供碗筷,所有吃住的碗筷被褥都得自己带上。
方老爷子不是从前那个出门八抬大轿的官老爷了,如今连个饭碗都要随身带着,否则丢了饭碗连口吃的都没有。
吃完饭就去出恭,解决人生“大”事。
在看到纸条内容的时候,方老耷拉的眼皮撑了起来。
“祖父、祖父!”
外面的声音由远及近,方老爷子竖着耳朵开始听,这声音有些熟悉。
方有洺小跑着进来,这是他第二次来这了,上一次还是陪着祖父过来报到。
方老爷子听出来这是自家孙子的声音,不顾心里的担忧,赶紧把纸条撕毁,合着厕纸丢进黄白之物里面。
他一直都是这么做的,谁会没事去翻这里面,这多年了他都没有被发现过。
“嚷嚷什么,我在这。”
方老爷子出来,看到了方有洺,尽管有洺的神色如常,可他还是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一丝焦急。
“毛小子,急急慌慌的,是家里有什么事吗?”
方老爷子说着,示意了他一眼。
方有洺掏出怀里的纸包,“祖父,孙儿买了肉脯,给您带了一份。”
“有洺孝顺……”
两人坐在里面说着话,瞧着说着家常,却留意着外面。
“祖父,刚刚过来可吓死我了,还遇到恶狗,还撞到了街边端菜的伙计,后面那恶狗闻着味就来了,被追了好几条街,幸好被我甩开了,不知道回去还遇不遇得到。”
方有洺话里有话,方老爷子哪里听不出来。
他被人盯上了,而且来者不善。
“你仔细些,最近城里上面的都管的厉害,那些流浪的无主狗都会被统一驱赶出去,你让家里也注意点,别让那些流浪的狗进了家门去。”
目氏城有许多的流浪狗,都是原来主人家逃跑时没有带走的,如今在城里到处晃悠。
有些饿得很了,就开始追着人咬。
“家里的事你都放心,六婶跟母亲住在一起,他那边屋子我随时也照看着。”
方有洺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纸包,推到祖父面前。
“这是我听人说城东那边有家肉干做的好,就专程跑去买了些。赵管长一直对我照顾有加,所以孝敬他了。剩下的一些我分成两份,一份留给家里,这些是带给您的。”
方老爷子,看了看,把东西收起来。
“我刚吃了饭,现时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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