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没想过,有一天回自己的家也会变得这么激动。 看时间,现在才过9点,楚辞会在做什么?按照他之前的观察,楚辞应该刚刚起床,或许正在吃早饭。突然看到他,楚辞会是什么反应? 陈峋忍不住在脑海中肖想楚辞见到他时的表情,他轻手轻脚打开门,迎接他的却是一室安静。 他 接到陈峋电话的时候,楚辞差点迷路。 他一早从家里出来,按照导航的指示去找距离最近的一家照相馆。那家照相馆隐匿在高楼后面复杂交错的巷子里,门脸也不起眼,他来回绕了好多遍才找到。 正要走进去,陈峋打来电话。 “你在哪儿?”陈峋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楚辞有些诧异陈峋会在这时给他打电话。昨晚听到陈峋的回答,他辗转一夜,忽然想到陈峋提出要一张他现在的照片,就特意过来拍照,计划等陈峋出差回来,再找个时机给对方。 如果现在说出来,那不就没有惊喜了。 楚辞朝照相馆招牌瞥了眼,犹豫了一下,含糊地说:“我在外面。” “我知道你在外面。”平静的表象出现裂纹,陈峋的语气变得有些急促,“你在哪里?” 楚辞一愣,对方声音里仿佛压抑着什么,让他在电话这头都感到沉重。他甚至来不及去想为什么陈峋会知道他在外面,就下意识念出了照相馆的名字。 电话那头陡然沉默,安静到楚辞以为电话是不是已经挂断了,他飞快地将手机拿到面前看了眼,发现通话仍在继续。 隔了一会他才听到陈峋的声音:“定位发给我,呆在那里不要走。” 发送定位后,楚辞才后知后觉地想陈峋是不是已经回来了,于是发了条信息过去询问,等了一会不见回复,他才走进照相馆,跟老板说要拍证件照。 老板打量他:“把你耳钉摘了,头发也整理一下。” 顿了顿,老板又问:“就穿这件衣服拍吗?” 楚辞今天穿的是浅棕色毛尼外套,里面是件米黄色毛衣,都是陈峋买的。陈峋给他准备的衣服偏向暖色系,比较符合他以前的穿衣风格,其实这几年在国外,他更偏好穿深色衣服,仿佛这样就能为自己套上盔甲,至少表面看起来会强大一点。 想到从前那张照片里他穿的是白衬衫,楚辞问老板有没有白衬衫,老板给他找了一件。 脱掉外套穿上衬衫后,楚辞仔细地将扣子扣好,衣领也抚平整,然后摘下耳钉,用纸巾包住收进口袋。 虽然已经开春,但春寒料峭,照相馆里没开暖气,楚辞有些冷,在镜头之外双手交握给自己取暖,同时努力回想并摆出和六年前那张照片上同样的表情。 尽管内心深处他知道,这只是徒劳。 18岁的楚辞是矜贵的小少爷,肆意张扬,浪漫热情,充满了分享欲。但现在的他小心拘谨,连放肆大笑都成了奢侈品,沉默才是常态。 就算再怎么刻意模仿,他也不是过去的自己了。 拍照过程很快,老板刷刷两下就搞定,末了小声嘀咕:“这长得好看的人拍照就是不费劲。” 老板问是不是立刻要照片,楚辞说是,老板便说:“立等要加钱,一共80块。” 见楚辞拿出手机扫码,老板抬头:“手机支付不行,只收现金或者刷卡。” 楚辞动作一顿:“可我没带钱。” 老板说:“那你今天先别要了,等下次带上钱再来拿照片。” 就在这时,旁边伸出一只手:“刷这张卡。” 楚辞猛地转头,看到了陈峋。 深灰羊毛大衣,衣襟敞开,可以看到里面是一身非常正式的商务西装,陈峋仿佛刚从谈判桌上下来,只不过领带有些歪,胸口也起伏不定。 照相馆门脸窄小,陈峋往柜台前一站,楚辞立时感到要被他的气息包围了。 虽然有猜测,但当陈峋出现在面前时,楚辞还是感到不真实,怔愣之际,连空气的流动都放缓,直到听到老板一声低咳。 老板的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刷卡是吧,输密码。” 楚辞慌忙别过头,余光看到陈峋在输密码。 老板又道:“半小时后来取照片。” “走吧,回车上等。”陈峋说。 巷子窄,车开不进来,陈峋把车停在巷口。坐进车里,见楚辞唇色发白,他飞快握了一下楚辞的手。 “怎么这么凉?” 陈峋重新发动车,把空调开到最大,又很自然地问:“早饭吃了吗?” “嗯,你呢?” “吃了。”陈峋顿了顿,“在飞机上吃的。” 楚辞后知后觉:“你怎么这么早回来?难道昨晚没睡觉吗?” 陈峋避重就轻:“在飞机上睡了一会。” 从b市飞过来只要两小时,即便陈峋全程都在睡,时间也远远不够。 楚辞侧头看去,陈峋眼底两片明显的乌青,他突然觉得心里发胀。 有那么两分钟,谁都没有说话。陈峋打破沉默,掏出钱包,抽出刚才那张银行卡递给楚辞:“这张卡你先拿着。” 楚辞的心颤了一下,手指在口袋里攥起,他垂眸看着那张银行卡,没有动作。 良久,陈峋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怕你再遇到今天这种情况,毕竟国内不是所有地方都能用手机支付。” 这个理由让人无法拒绝,楚辞接过卡,小声说了句谢谢。 气氛再度沉闷下来,只能听到空调出风口呼呼的风声。陈峋靠在座椅上,直视前方,唇角抿直,表情淡漠,整个人散发出落寞的气场。 楚辞突然感到莫名的难过,眼神游离,没有着落,伸进口袋的手碰到一团纸,这才想起他为了拍照把耳骨钉摘了下来。 楚辞抿了下嘴唇,掏出纸团将耳钉取出来放在手心,五指蜷起握住。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两秒后他转身面朝陈峋。 察觉到楚辞的动作,陈峋也转过身,目光中带着疑惑。 楚辞舔了舔嘴唇,声音因为紧张都有些干涩:“那个,我拍照的时候把耳钉摘下来了。” 陈峋的表情变得微妙,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用眼神鼓励楚辞继续往下说。 楚辞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摊开手,小巧的钻石玫瑰在掌心绽放,闪烁动人的华彩。 楚辞不敢去看陈峋的表情,赶在勇气消失前开口:“没有镜子,我看不见,所以能不能请你为我戴上?” —— 说完最后一个字,楚辞鸵鸟般闭上眼睛,几乎在同时听到了一声「好」。 “好。”仿佛怕楚辞没听清,陈峋又重复了一遍,拿起耳钉研究起来,“这应该怎么戴?” 两个人不约而同忽略了明明座位前面的遮阳板上就有镜子这个事实。 楚辞平时自己戴很熟练,向陈峋解释时却有些犯难:“就、就把尖的那一头对准耳洞戳进去,耳堵的话我可以自己戴。” 听起来很简单,实际操作却有点困难,在第一步找耳洞上就卡了好几分钟。 陈峋一手扣住楚辞的后脑,把他拉近,另一手捏了捏他的耳垂,很软,有些凉,触感像莹白的玉。 楚辞的耳朵立刻红了,说话都结巴:“耳洞不在那里,在上面。” “我知道。”陈峋表面淡定,喉结却滑了一下,指尖沿着耳廓往上,停留在了楚辞平时佩戴耳钉的地方,轻轻捏了一下,忽然问,“疼吗?” 楚辞一愣,反应过来陈峋是在问他打耳洞的时候疼不疼,他小幅度地摇了摇头:“不疼。” 陈峋没有戳穿他,这么柔软的地方被刺穿,怎么可能不疼。 楚辞小声催他:“你快一点,找到了吗?” 两人靠得很近,胸口几乎撞在一起,陈峋身上温暖干燥的气味萦绕在楚辞鼻间,呼吸喷洒在他脖颈裸-露的皮肤上。 体内仿佛有细小的电流窜过,楚辞忍不住动了一下。 他后悔了,他不该撒谎,其实他自己闭着眼睛都能戴上。 “别动。”陈峋再一次把楚辞拉近,“你一动我又找不着了。” 楚辞不得不侧头将左脸再偏过去一点:“找到了吗?” 隔了好一会,楚辞脖子都快僵硬了才听到陈峋低低地「嗯」声。 他松了口气:“把尖的那头对准戳进去就行。” 陈峋却有些迟疑:“这么小能进去吗?” 楚辞咬牙:“能。” “会不会疼?” “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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