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刚好错过日出,早知道我就不多睡那几分钟了。” 一连串的声音挤进他们中间,陈峋往后退了一步,轻声问:“回去吗?” 回到帐篷,吃完早饭收拾好东西,再自由活动一会,辅导员就领着大家下山。 陈峋的身边总有人,楚辞一直没找到机会和他单独说话,他其实也没想好要说什么。 大概只是单纯地想和陈峋说话。 下山时,楚辞又路过那片蓝铃花田,想起什么,他拿出了手机。 直到上车,陈峋才看到楚辞的信息。 楚辞:【蓝铃花还有什么名字?】; 似是有心灵感应,陈峋从手机上抬眼,楚辞也恰好回头,和他的目光纠缠在一起。 陈峋低下头,打出几个字,几乎同时,楚辞收到回复。 他点开,看到了答案—— 【妖精的铃铛。】 短暂的交集后,两人又回归各自的生活。 陈峋一如既往奔走在教室和打工地点之间,原以为和楚辞不会再有交集,没想到在一个星期五的下午又看到了楚辞。 楚辞照例点了一杯美式,还坐在之前靠窗的那个位置。陈峋把咖啡端过去,他看了眼,仰起头问:“学长,今天没有糖了吗?” 沉默两秒,陈峋低声说:“有。” 从那以后,楚辞就成了咖啡店的常客,总是坐在靠窗的座位,点同样的咖啡。 每一次,陈峋都会在小碟子上放一块糖。 楚辞喜欢吃甜食,但不喜欢喝甜饮料,又嫌咖啡苦,于是奇思妙想地在喝咖啡的时候含一颗奶糖在嘴里。 时间久了,陈峋还发现他不爱番茄酱,但很喜欢酸黄瓜片。不爱奶油,但很喜欢芝士。 真是个挑食的小孩。 有一天教授项目组有事,陈峋临时和同事调班,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到咖啡馆一看,楚辞竟然还在。 同事悄悄对他说:“坐在窗户旁边的那个男生,一来就问你怎么不在。我跟他说你今天是夜班,他一直等你到现在。” 陈峋没忍住问:“他什么时候来的?” 同事想了想:“中午吧,反正我刚到没多久就看到他坐在那儿了。” 他又冲陈峋挤眉弄眼:“有情况啊大帅哥,这个学弟该不是在追你吧。” “不是,你想多了。”陈峋干巴巴地回道,让手上忙碌起来,借以掩饰混乱的心跳。 同事撇撇嘴,告别后就离开了。这个点客人不多,没什么好忙的,陈峋主动走到楚辞面前,问:“吃饭了吗?” 楚辞正在纸上写着什么,听到声音抬起头,眼中闪过惊喜,又赶紧用手把纸上的字捂住。 陈峋并没有注意,又问了一遍他有没有吃饭。 楚辞当然没吃。 陈峋:“我给你做个三明治吧,想吃什么?” 楚辞歪了下头:“要金枪鱼的。” 陈峋动作迅速地做好三明治,拿给他的时候说:“吃完就回家。” 楚辞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默默吃完三明治,然后拿出了电脑。 随着时间推移,咖啡馆里的其他客人都走了,只剩下楚辞一个人。他已经知道咖啡馆是24小时营业,并不是他离开陈峋就可以下班。 12点的时候,陈峋忍不住走过去:“很晚了。” 楚辞从电脑上抬眼:“可我还不想走。” 楚蓉去了外地,他好不容易说服楚蓉让他在宿舍住一晚,而俞志建根本不会管他。 楚辞直直地望着陈峋,眼神透着无辜,还带了点委屈,像只小猫,仿佛在对主人说别赶我走,我会很乖的。陈峋根本招架不住。 夜晚的咖啡馆很安静,氤氲着的咖啡香气奇妙地安抚人的神经。陈峋坐在吧台后面,时不时从书上抬眼,没多久就看到楚辞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放下书,起身走过去,将自己的外套披在楚辞身上,盯着他的脸,无声地叹了口气。 楚辞睡睡醒醒,除了腰酸脖子痛,竟然睡得还不错。醒的时候,陈峋正好和下一个同事交班。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咖啡馆,楚辞对着阳光伸了个懒腰,突然对陈峋说:“学长,我请你吃早餐吧。” 为了能让陈峋吃完早点回去补觉,他们就近选了一家面店。楚辞去点餐,陈峋把椅子和桌子擦了一遍,在对面坐下。 吃饭时楚辞把葱花一个个挑出来,在桌上摆成一排。陈峋被他这个稚气的举动逗笑了,暗暗记下,又问:“还有什么不吃?” 他倒想看看楚辞能有多挑食。 楚辞眨眨眼,一本正经否认:“没有了,我都吃的。” 沉默一会,陈峋突然说:“以后不要等我了。” 楚辞歪了下头:“学长什么意思?” 陈峋放下筷子:“我有时候会临时有事,来咖啡馆的时间并不固定,你……” 他想说你以后别来了,但对上那双眼睛,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终于,陈峋认命地叹了口气:“你下次来之前先给我发信息。” 楚辞笑了起来,那瞬间让陈峋想起了记忆里的花圃。楚辞看起来很高兴:“好啊,但不会打扰你吗?” 其实他昨天想过给陈峋发信息,但知道对方已经是大三下学期,要忙实验忙论文还要忙项目。 陈峋不再迟疑,很坚定地说:“不会。” 楚辞继续问:“任何时候都可以吗?” 陈峋点头:“可以。” 楚辞原本不饿,但心情带动食欲,他把一碗面都吃完了,然后冲陈峋摊开手:“学长,我的糖呢?” 昨天没吃到,今天要补上。 陈峋把手伸进口袋,糖果在指间捏了捏,拿出来放在了楚辞的手心。 —— 那天只有上午有课,楚辞上完课就被司机接回家,楚蓉也回来了,正坐在客厅,一身优雅的旗袍。 楚蓉冲他招手:“童童,昨天在宿舍睡得好吗?” 楚辞含糊地回道:“挺好的。” 早上吃的太饱,再加上天气热,午饭楚辞就没怎么吃,楚蓉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今年立夏早,刚过五月气温就很高,这才五月底,日头就已经变得毒辣,晒得人没精神。 楚辞虽然是夏天出生,但非常怕热,一到夏天就吃不好,总会瘦几斤。 楚蓉让张妈去煮陈皮绿豆汤,拉着楚辞在沙发坐下,说:“童童,下周就到你生日了,准备怎么过?” 楚辞不喜欢过生日,楚蓉却说这次不一样,“今年你就满18岁,过了生日就是大人了。” 说着说着她的眼中泛起泪,“如果你外公还在就好了。” 最终楚辞还是拗不过坚信生活一定要有仪式感的母亲,同意楚蓉为他办一场小型的宴会。 楚蓉问他:“有没有想请的同学?” 楚辞只想到了陈峋,但他知道楚蓉会请俞志建的生意伙伴和他们的子女。他不想让陈峋来参加这种虚与委蛇的场合,只说:“我没有想请的人,随你们吧。” 让他没想到的是,楚蓉从司机口中得知他经常去学校门口的咖啡馆,以为他喜欢吃那里的蛋糕,就在咖啡馆预订了生日当天要用的甜品。 更让楚辞没想到的是,送甜品来的人竟然是陈峋。 陈峋是临时帮老板跑腿,看到地址才知道是楚辞的家。 四年前他跟奶奶来过一次,还有些印象,被人领进门后,那人请他稍等。 陈峋站在客厅角落,看到好几个人进进出出,似乎在布置着什么,还听见有人说:“这里要摆小少爷最喜欢的花。” 没多久,有两人各捧了一大束糖果雪山进来。粉白的玫瑰在金碧辉煌的客厅里显得分外娇艳。 陈峋低下头,攥紧了手里的纸袋。 没等多久,一个婷婷袅袅的女人走了过来,尝了一口甜品,笑着对旁边的人说:“难怪童童喜欢,味道果然很好。” 她注意到陈峋身上出了汗,很客气地请他喝杯水再走。陈峋说不用。 陈峋刻意低着头,还是被楚蓉认了出来:“你是……” 迟疑了一会,楚蓉很快确认:“你是陈伯的儿子。” 陈峋没有否认。 楚蓉把旁边的人支开,细细打量他,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一晃都四年了。你奶奶还好吗?” 陈峋声音很低:“奶奶去世了。” 楚蓉安慰他一番,得知他现在在s大读书,“真是太巧了,童童也在s大。那时候你们见过一面,还记得吗?” “记得。”陈峋说。 他当然记得。 楚蓉说:“童童正在楼上做造型,你多留一会,我让他下来。你走之后他还问过我,说那个哥哥还会不会再来。” 听到这里,陈峋如死水一般的眼神终于泛起涟漪。 想了想,楚蓉又说:“干脆你别走了,今天是童童的生日,留下来一起吃顿饭吧。” 陈峋知道楚辞过生日不只是吃一顿饭这么简单,他轻轻握了下拳,用还要回咖啡店打工礼貌地回绝了邀请。 临走时,他对楚蓉鞠了一躬,“感谢您当年的帮助。那笔钱我会还的。” 他父亲是楚家的花匠,四年前突发疾病去世。楚家可怜他还是未成年的学生,和奶奶相依为命,不仅帮忙料理后事,还帮着还清家里的外债,另外又给了一笔钱,让祖孙俩的生活能过得轻松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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