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至此,她停顿了一会儿,方启唇问:&ldo;大姐姐是怎么知道我娘有记事的习惯的?&rdo;
此处所说的&ldo;娘&rdo;,非指程氏,而是于姨娘。
自然,在郭凌还是伯府四姑娘时,这一声&ldo;娘&rdo;是绝对不敢叫出口的。
可如今,世上已无兴济伯府,她爱怎么叫就怎么叫,谁也管不着。
郭凌快意地翘着唇角,面上的笑很是真切。
可很快地,那真切的笑容里,却又染上了浓浓的悲凉。
于姨娘已经死了。
直到咽气的时候,她的娘亲,都不曾亲耳听到自己的骨肉,唤她一声&ldo;娘&rdo;。
郭凌闭了闭眼,将涌上来的轻浅泪意,阖于目中。
郭婉转眸望她,眼底深处,有一点点些微的怜悯。
也只是一点点罢了。
她转过身,被寒风吹动的裙角,随话音不住翻卷:&ldo;四妹妹可能不记得了,我娘死后,程氏扣下了我娘的一个贴身丫鬟,那丫鬟叫烟柳。&rdo;
第655章老天开眼
郭凌忽地张开眼,心底陡然一片透亮。
她记得烟柳名字,甚而也隐约记得那张脸。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从彼时便已开始。
&ldo;我想起来了。&rdo;郭凌点了点头,然再过一息,却又蹙眉,面上是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ldo;只是,这烟柳与我娘很亲近么?我怎么不知道?&rdo;
&ldo;祖母那时候总盯着烟柳,她自然要小心行事,你娘也不敢叫你知道。&rdo;郭婉淡然地道。
郭凌直勾勾地看着她,忽地笑起来:&ldo;大姐姐就说实话也没什么。我娘爱财,烟柳怕也使了不少钱,才和我娘得以亲近。再说明白些,烟柳拿钱买通我娘,本就有她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指使她的人么,除了大姐姐,便再没旁人啦。&rdo;
她笑吟吟地说着这些,似全然不知,她语中臧否的,正是她的生身之母。
郭婉微现讶色,凝视她良久,眉眼忽尔一舒。
&ldo;罢了,既然你能猜出来,我便也说实话罢。&rdo;她神色泰然,随手折下一小段枯枝,拿在手中把玩:&ldo;那册子里头的有些事儿,是我叫烟柳现编出来,由你娘记上去的。彼时我只想着先埋下棋子,至于怎么用、何时用,还是后来见到了明心,才有了通盘的计划。&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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