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燃突然就拥紧他,下颌抵在他肩窝,关心和体温来得同样突兀,低哑的声音里是不加掩饰的深情。 “我不想你有事。” …… 回忆太过遥远,却似乎带着一丝暖意,来自于那时就融进他血液的体温。 江忱视线触及那道疏远的背影,垂下眼睛,眼睫轻轻颤了下,突然很想说点什么。 然而不等他开口,就听顾燃道:“其实这边风景挺好的,适合拍摄。” “嗯?”江忱一怔,顺着他目光望去。 视线尽头,是那辆剧组用来拍摄的车,因为趟过泥底而染了一片污渍。 顾燃手指夹着烟,轻吐出烟圈,眉眼间一副慵懒的神态:“就这个地方,拍车震挺有氛围感的。” 作者有话要说: 江忱:??什么虎狼之词? 顾燃:想找个尬聊的话题缓和气氛,我容易吗?小野猫,抓人凶得很。 江忱:“……” 到嘴边的话瞬间全收了回去。 荒郊野外,大雨瓢泼,不但无路可走,还联系不上剧组。 就这氛围,拍车震? 恐怖片还差不多。 僵持的气氛被打破,似乎连微弱的光线都多了一丝暧昧的暖意。 江忱收回目光,不动声色:“顾老师的欣赏能力倒是相当特别。不如私下跟宋导提一提?” 顾燃挑眉:“就怕演对手戏的演员不大乐意。” ……就差把他的名字宣之于口了。 江忱自然不会赶着往坑里跳,手指收紧身上的外套,索性也跟他一起打哑谜:“毕竟不是每个演员都能接受在恐怖片里演激情戏。” 话刚说完,就因为外面的急风打了个喷嚏。 “还冷吗?”顾燃眉头微皱,手指轻微顿了下,灭掉烟,朝他走来。 “还好,只是……”江忱话还没说完,腰腹间传来一阵微妙而又温热的触感。 他怔了一下,脊背一点一点僵住。 两人身体贴得很近,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顾燃的轮廓,带着灼烧理智的滚烫温度,让他的心跳猛地停了几拍。 灼热的体温隔着衣服布料传来,姿势相当微妙,很快就让他感觉到不适,身体试着挣了下,反而像是在做出某种暧昧的回应。 “感冒的话,会影响拍摄。”顾燃冷淡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绪。 听到顾燃的话后,江忱不动了。 高中时他确实体弱,尤其怕冷,吹点风就容易演变成感冒,哪怕吃药也要两个星期才能痊愈。 那时候顾燃最常做的,就是端一杯热水,守在他床头看他睡觉,每当水冷了,就会重新去给他倒热水。 于是呈到自己面前的,永远是一杯足够温热的水。就像他那颗毫无保留的心,永远热忱,在冬日里化作一束阳光,将心头落了许多年的雪都融化了。 在对待恋人这方面,顾燃从来都是无微不至的。 这个世界上最真挚、炽烈的爱情,他也曾经拥有过。 只是很遗憾,后来他们分手了,和所有现实的童话一样,落得一个最俗套的结局。 身为一个合格的前男友,如果他尚且尊重过去那段感情,那么无论如何也该和顾燃保持距离。 “顾老师,”江忱侧过头,低垂下眼眸,“我没事,我们还是……” “你先睡,”顾燃压根没在听他说话,看了眼腕表,“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我在这看着,三个小时后叫你。” 江忱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片刻后,终于还是点头:“好,你记得叫我。” “靠着我睡好了,”顾燃说,“这里地面凉,不方便躺着。” 这一晚江忱睡得并不安稳。 他梦见了很多人。欠债的父亲,带他绝望溺水的母亲,只见过几面的继父,还有—— 那个说哪怕分手,也一定会追回他的人。 梦的背景始终是幼时那场瓢泼大雨,伴随有轰鸣的雷声,无数人从他身边奔跑而过,却没有一个是他的亲人。 在梦的尽头,他似乎看见一缕阳光穿过了云雾,散去阴霾。 温暖,美好,却不分外真实。 ……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渐渐小了。 手机信号时而闪烁,顾燃编辑了一段文字,尝试给林郁发消息,却听见传来轻微的呼吸声。 发送信号的手微微顿了下。 他侧过头,看见江忱俊美的侧颜,心微微漾了下。 九年前,江忱来顾家做他的家教老师,也总是靠在他肩头睡着。那时江忱总给他布置许多的课外任务,他时常做到很晚,但江忱却有按时睡觉的习惯。 为了督促他学习,江忱不愿提早去睡,于是他就只开一盏台灯,一边赶作业,一边让江忱枕着他左肩休息,告诉他等写完作业就会叫他。 无数个夜晚,他将熟睡的江忱抱到床上,却从没有告诉过他,自己后来之所以努力学习,不是因为江忱说服了他,而是因为只有自己早点写完作业,江忱才可以安心睡觉。 顾燃熄了手机屏幕,手臂环绕过江忱身体,让他靠进自己怀里,以免他被外面的风吹感冒。 他转过头,望向外面浓重的黑夜,一个人静待这场雨停。 等到有人来救援已经是凌晨六点。因为下了雨的缘故,天仍旧阴沉沉的,仅有的一抹光亮也被挡在了阴云之外。 林郁发了条消息过来,说是救援人员已经到了,还有三分钟他就能到。 顾燃下意识去看江忱,发现他依然睡得很沉。 ……还是别惊醒他了。 他将江忱横抱起来,离开了停靠站。 林郁已经到了,正准备开口,却一眼瞥见他怀里的江忱。 迟疑片刻,压低声音:“忱哥怎么了?” “太累了,”顾燃说,“让他再睡会儿好了。” 林郁有些诧异:“可是这儿很吵啊。” 警方和搜救队都来了,这种情况下还能睡着? “他一向这样,”顾燃注视着怀里苍白的面庞,眼底划过晦暗不明的光,眉头微微微蹙。 他曾听江忱的邻居说过他十岁时被母亲带去跳河自杀的事。从那之后,江忱只要陷入熟睡,就很难醒过来。这些天连夜拍戏,再加上昨晚发生那些事,想必他已经很累了吧? “那名杀人犯呢?” “已经被警方控制住了,”林郁侧过头,看向某个方向,“听说那家伙儿子患有绝症,为了治病欠下巨款,后来还不上钱,他就去抢,抢不到就杀人。” 听着林郁的描述,顾燃的心猛地收紧,眼神像是淬了冰。 昨晚这个男人对江忱说了什么吗? 不远处,男人正被带上警车。他面容平静,仿佛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 “你这样做,对得起你儿子吗?” 听到声音,男人一怔,停下身,眼神黯淡下来,唇边一抹苦笑。 “走投无路的滋味,你们这些有钱人永远不会理解。” “我不需要理解杀人犯在想什么,”顾燃淡淡说,“你的儿子也不会原谅你。” 男人身子一震,没有说话,坐上了警车。 “燃哥,你受伤了?”林郁看见他手臂上的伤口和周围的血,语气变得急切,“车我开过来了,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等等。” “燃哥?” 顾燃看向怀里熟睡的人:“先送他回家。” - 等江忱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肩膀略有些酸痛,他缓缓睁开眼,看见坐在驾驶座上开车的林郁,不由怔住。 他下意识去看车前镜,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靠在谁的肩头。 ……顾燃一整晚上都没叫他? 车前镜里倒映出的顾燃的身影。他静坐在后座,微微侧着头望向窗外,姿态慵懒却高贵,侧颜俊美无俦,看不出疲惫色,眼底一片化不开的雪原,苍冷而又淡漠。 那个瞬间,江忱心下划过无数个疑问。 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是搜救队来了吗?那个杀人犯的行踪告诉警方了吗?车现在要开往哪里? 江忱没有出声,甚至没敢让自己动弹,就这么倚靠着他肩膀,重新闭上了眼睛。 他不去问,就这么保持着缄默,像是静待命运驶向它既定的目的地。 而他偏偏只贪慕沿途的温暖,想要它多停留一刻。 二十分钟后,车在江忱的公寓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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