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正是我,许久不见。&rdo;我朝那声音走去,一一与当年三载同学寒暄。
有些老同学的脸孔早已与当年不同。有的瘦了,有的肿了,形形色色的改变都历历可见,我一进来便有人认出我,真是不简单。
在交谈中,才知道有两位老同学已经亡故,一个死于癌症,一个亡于车祸。真是人事全非呀。
想想,我们这伙人也才几岁,三十郎当的年纪,四十人已没了两个,世事太无常。
有些人移民国外,有些人在外地工作,有些人早已失去了联络,连带已故的,总共能来的人不算多,但能来的都来了。
也许也是跟我有同样的想法:十几年不见,来看看沧海桑田的景象也好。来此一半以上的人口都携家带眷,女同学多已婚,还有带小孩来的。
男同学即使未婚,身边亦多有个&ldo;她&rdo;,比如小戈戈洵美,他女朋友就坐在他身边。前几年就听说他们已经同居,到现在都几年了?没听说结婚也没闹分手,这也算得上是感情世界的奇观了。
当代男女,各有各的价值观,爱情在夹缝中求生存,有人选择用婚姻来巩固,有人则不。
每有一种组合便有一个迥然不同的结局。
我不由得张望了四周,没见到双喜,料想她今日大抵是不来。两年没联络,也不知她现在何处?是否还住在同一个地方?做同一份工作?
小戈来到我身边,当年他就坐在我身后,我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法眼。我若看了双喜三年,想必他便看我看了双喜三年呵。
&ldo;毕业以后,与双喜临门一直没再碰头过吗?&rdo;他问。
&ldo;前两年见过几次面,她一直没认出是我。&rdo;重说往事,倒不觉得有什么难堪。
他闻言一楞,随即道:&ldo;这女人一向少根筋,今天她大抵不会来了,你决定,我们要不要等散会后杀去找她,顺便带本毕业纪念册去让她指认?&rdo;
她若知道我亦是她同学,想必会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吧!我笑道:&ldo;不必了,小戈,不必多此一举,忘了就算了。&rdo;
&ldo;但你看她看了三年。&rdo;男人惺惺相惜,他为我不平。
果然他是知情的。
我说:&ldo;三年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光影。&rdo;如电亦如露。
小戈静静看了我许久,&ldo;是吗?既然你这么说……也罢。&rdo;他转过头去,猛地又回过头来拍我的肩:&ldo;看,那是谁来了?&rdo;
我往门口看去,但见一名笑意盈盈的绰约女子迎面而来。&ldo;抱歉抱歉,各位,我迟到了,路上塞车。&rdo;
&ldo;双喜临门!&rdo;大伙一眼就认出她。
是,她与当年没有什么差别。
见到我,她笑意未减。&ldo;陆承信?你成了谁的家眷?谁带你一起来?&rdo;
听她口气我就知道她还是没记起当年的我。但她记得两年前的陆承信,我已相当欣慰。
我打招呼:&ldo;好久不见,双喜临门。&rdo;
她困惑地看着我。&ldo;你为什么也这样叫我?你也是我高中同学不成?&rdo;
小戈看不过去,问双喜道:&ldo;高中同学,你还认得几个?&rdo;
&ldo;全部。&rdo;她一一点名。&ldo;你,小美&rdo;
小戈身边的女友笑出声:&ldo;你是小美?&rdo;
&ldo;才不是,她乱叫。&rdo;小戈胀红脸。
双喜一脸惊喜地拉着那女子问:&ldo;想必你就是咏贤了?&rdo;
&ldo;少岔开话题。&rdo;小戈把女友拉回身边,一副防贼的样子。
双喜耸耸肩,继续点名:&ldo;这位是狐狸,然后依次是雅子、小高、阿珠、美代、黑猫、企鹅、大光、球球……&rdo;数了一圈,最后数到我身上。&ldo;啊,没了。&rdo;
小戈道:&ldo;你真该打,你忘了一个人。&rdo;
&ldo;谁?&rdo;她困惑地再点了一次人头,依旧无解。
小戈指着我道:&ldo;他。你忘了他。&rdo;多令人难下台,幸亏我已做好心理准备。
&ldo;他?&rdo;她双目瞠大,瞪着我。&ldo;我知道他呀,他是陆承信陆教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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