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终于不再执着于之前讨论的计划书,而新的话题,林莼也始终提不起兴致,只盼望晚餐能快点结束。
所幸,她们后来谈论的大都是十几年前两人相识的琐事。原来林阿姨是妈妈的大学同学,丈夫在美国经商,最近跟国内的企业有合作,刚回国没多久。
那家企业,她恰巧知道,前段时间网申时,刚刚退回过她的简历。她当时还懊恼了一阵子,此刻却无比庆幸:还好没通过。
真的,还好没通过。
结束的时候,林阿姨拉着她的手邀请她抽空来家里玩儿:&ldo;你妈工作忙,有事你就给阿姨打电话,刚好,你跟少宇一样大,你们年轻人在一起也聊得来。&rdo;
她乖巧点头,目送他们上车离开,直到车子完全驶出视线,她才回头。
母女二人并排站在台阶上,空气一阵静默。
&ldo;走吧,送你回去。&rdo;
妈妈撂下这句话,就大步往前走,走了几步回头,看见林莼还站在原地。
&ldo;还愣那干嘛呢?&rdo;
以往妈妈这样吼她,她都会浑身一激灵,肾上腺素飙升,紧张到心慌。此刻,她却很平静,平静的像是在观看另一个自己。
重要的是,她忽然开始理解那个自己。
她抬头,声音很轻:&ldo;妈,不用送了,我坐地铁回去。&rdo;
&ldo;这都几点了,赶紧上车,我送你!&rdo;
然而,汽车还是被堵在了市中心。
尽管这座城市的地铁线已经被挖成了笔画复杂的繁体字,却丝毫没有改变天天堵车的现状,似乎总有那么一批人,永远奔波在路上。
车流挪动缓慢,她看得出妈妈很急躁,刚刚接了两通电话之后,她就不停地按喇叭。
她表示自己可以打车回去,妈妈这回没有再坚持,只是临下车前忽然叫住她:&ldo;工作的事,我这两天抽空再给你联系联系,家里再打电话,就说你已经找好了,别让他们给你瞎安排&rdo;。
&ldo;妈&rdo;,她踌躇再三,还是开口了:&ldo;我想自己再找找看,最近有几个面试还没……&rdo;
她还没讲完,就被妈妈截了话头儿:&ldo;自己找?找什么呀?销售还是文员?林莼,我跟你说,你二十几岁不小了,自己的未来也该好好掂量掂量了,找工作不是让你混日子的!&rdo;
妈妈还想再说什么,但前方的车辆已经开始松动。
&ldo;行了,赶紧下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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