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直播里那个散漫迷人的天才歌手,现在的顾渐黑发半湿散在净白脖颈里,几缕戳着深深细匀的颈窝,电视冷光打过来,白得过分的脸上温润细腻,削薄的眼角冷淡耷拉着,恹恹的颓靡模样。
程希觉就喜欢他这幅样,随手摁下墙上的开关,明亮的灯光倾泻而下。
顾渐抬起手腕掩住眼睛,微哑的嗓子呢喃问道:&ldo;穆罗?&rdo;
程希觉咬紧牙关,原来门都不关是在穆罗上门,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冷硬的字:&ldo;程希觉。&rdo;
顾渐放下手臂,眯着眼梢看他,方才的慵懒一扫而空,&ldo;你来干什么?&rdo;
呵,穆罗能来我就不能来?
程希觉喉结滚动,压下翻腾的妒火,沉声道:&ldo;我来找你谈事情。&rdo;
顾渐偏过头,单手捋起垂落的头发,&ldo;什么事?&rdo;
程希觉居高临下,目光审视地看他,&ldo;你做的好事。&rdo;
&ldo;我做的好事很多,不知程总说的是哪一件?&rdo;顾渐一丝不乱地问。
程希觉双手撑在沙发背,伏低身子极具压迫性地逼视,直白地问:&ldo;孩子打了没有?&rdo;
房间静默无声。
顾渐冷冷睨他一眼,缓慢垂下眼皮,嘴角讥诮地勾起,&ldo;我的孩子留不留与你无关。&rdo;
在此之前,程希觉隐约地盼望那通电话只是打错了,在听到&ldo;我的孩子&rdo;四个字后,希望彻底破灭,他抬起下颚深呼吸一口气,&ldo;当然与我无关,但作为你的伴侣,我有权利知道。&rdo;
&ldo;前夫。&rdo;顾渐纠正他的用词。
意思很明白,都离婚了别想管我的事。
程希觉眉眼蕴着怒火,怒极反而冷笑,凶猛发狠地眼神定定盯着顾渐,似乎要把他一刀一刀的千刀万剐。
顾渐无动于衷,扬起脸安安静静地和他对视。
程希觉目光一寸一寸地描绘他冷白干净的脸,清瘦的脖颈,轻微起伏的胸膛,猝不及防地看到薄薄黑色恤衫下圆隆鼓起的腹部。
一时之间,他的神情万分精彩,不可思议,茫然困惑,不理解为什么男人肚子会像怀孕一样鼓起来。
但他是何等聪明的人,根据顾渐方才所说的话,电光火石之间豁然明白。
程希觉猛地跨步向前,膝盖一屈半跪在沙发前,手背碰了一下顾渐软硬的腹部,像是烫到一般立即抽回手,喃喃自语道:&ldo;原来是你怀孕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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