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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莹小声商量道，“我可不可以脱两件衣服，太厚了，我手都抬不起来，等一下还怎么怎么替天行道呀。”她声音软软甜甜的，微微抬头看着他，目光比周围的冰雪还要剔透。萧唯轻笑一声，无情拒绝，“不可以。”蒋莹眼睛缓缓瞪圆，抬了抬手给他看自己艰难的动作，“那我等会儿怎么动手。”萧唯抬起眼睛看了看人烟稀少的长街，捏着小灯的把手轻轻叹了口气。下一秒，蒋莹就觉得身体失重，被抱着飞了上去。她眨了眨眼，往旁边看了一眼，他另一只手上还拎着那盏小灯，小灯被稳稳拎着，就轻轻晃了两下，幅度小的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萧唯低沉好听的声音消散在风雪中，带着一丝笑，“你不用动手，看着就好。”那盏小灯忽然灭了。蒋莹一怔，又听到他说，“抱好了。”蒋莹默默把手炉揣在怀中的小兜兜，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腰，闷闷道，“抱好了。”萧唯低低笑了一声，“我们早去早回。”蒋莹“嗯”了一声，抓住了他的衣服。两人到刘家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萧唯避开刘家的下人，直接带着蒋莹进去了。蒋莹看着他轻车熟路的动作，声音压的很低很低，“要蒙上脸，不可以被人发现。”萧唯低笑了一声，“好。”他找了个地方把她放下来了。萧唯倒是没有什么蒙上脸的习惯，在他看来，刘老夫人已经是将死之人了，就算给她看到脸也没关系。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不过她要蒙上脸的话……自然是可以的。蒋莹有些笨拙地拿出了自己从府上带过来的面具，皎洁的月色落了下来，银制面具上的莲纹闪过微光。她把面具戴在脸上，眸子弯了弯，狡黠道，“漂亮吗？蒋思琼独有的哦。”说话的时候，她的声音也变成了稚嫩的童声，听起来又软又可爱。萧唯不知道，大概他是世上唯一一个觉得这声音可爱的人。他凑过来在她眼皮上轻轻亲了一下，“漂亮。”蒋莹呆住，“我说我是蒋思琼，你都不害怕的吗？”萧唯重新抱起了她，“我知道。”蒋莹这才想到，她之前在唐叔面前没遮掩，唐叔应该告诉他了吧等等，蒋思琼好像名声不太好。恶贯满盈，杀人如麻听起来就很不柔弱，不是美人喜欢的类型。蒋莹抿了抿唇，小声道，“你不知道蒋思琼是什么人吧？”萧唯垂眸看了她一眼，雪花落在她的兜帽上，化成了剔透的水珠。他唇角勾了勾，声音很轻，“天一楼的杀手？”蒋莹：“”啊。她呆呆地环着他，想着怎么挽回形象，让他知道她其实是个柔弱的人。蒋莹的表情逐渐严肃了起来，虽然她是戴着面具的，萧唯并不能看到，但却还是觉得小姑娘的情绪有点不太一样了。蒋莹想了半晌也没想到，她想了一下她这阵子的样子，忽然觉得这个形象，她好像已经没有办法挽回了。怎么办啊。能不能让他失忆啊。你以后还会喜欢我吗就在蒋莹胡思乱想的时候，蒋莹身体一轻，被放了下来。房顶的瓦片被拿开，下面，刘老夫人气虚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那小丫头片子，年纪轻轻的竟如此伶牙俐齿咳咳咳咳咳”刘老夫人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枯瘦的手抓着身旁的人，一边咳一边说，“去找人找人！找人好好宣扬一下她和芊芊的事！”萧唯在上面听着，目光微微暗了暗，他披着黑色的披风半蹲在刘家屋顶，与夜色融为一体。披风一角的红色绣纹微微浮动，像暗夜中盛开的花朵，艳丽而危险。“咳咳咳咳咳”“母亲，母亲您先把药喝了吧，那些事不急。”她身旁的中年男人递上了一碗药，“那贱丫头不过现在风光而已，九殿下是个病秧子，活不过几日了，她蹦哒不了多久，您就放心吧。”“不急？”刘老夫人苍白着脸咬牙切齿道，“我受辱至此，怎能不急！”她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浑浊的眼睛微微眯着，看起来状态非常不好。“快去找几个说书先生，按我说的做，让他们好好说道说道那贱丫头的事。”老太婆攥了攥手，晕乎乎地坐在床前，看也没看中年人手上那碗药，“我就不信我就不信那个贱丫头一点也不妒忌芊芊！”“袁卓哪里比不上那个病秧子，那病秧子既不受宠，又痴傻，等哪天死了那贱丫头还不是”不等萧唯有所反应，就见听到了身旁蒋莹的声音，“还不是什么？”稚嫩的声音仿佛与冰雪融为了一体，凉的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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