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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她们爆发争执。
具体争吵的内容是什么,那日我并不在书房内,只知道芙洛拉气得厉害,连棋都没下完。
当她气鼓鼓地走出书房时,我正好有问题要向老师请教,便在书房外的长廊里,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却说——你自己去问她吧!
有些人白长了张那么年轻的脸,心却早就埋进坟墓里头了!
她说完就提着裙子气哼哼地走了。
首席大臣浮沉多年,是王城里出了名的笑面虎,却在老师的面前,总是被气得像只蚂蚱。
我于是推门走进去,老师正坐在窗边,面色如常,静静地下着那盘残棋。
直到那枚黑色的国王棋子被拿下,她才面色平静地开口:“怎么了?”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芙洛拉说的是对的,老师的确有一张很年轻的脸。
十二岁那年我被她牵着手走上王宫的阶梯,仰着头只觉得她成熟又美丽,是世界上最遥不可及的那种大姐姐,而在我十八岁的这一年,在老师日渐老去的故友面前,我忽然意识到,老师的那张脸,年轻得近乎残忍。
她就像一只被封进琥珀里的蝴蝶,时光静静地凝固在她的身外,纵然世界上的一切已面目全非,她也将美丽如初。
我愣愣地看着她,良久,才重新找到自己的声音:“老师是因为什么和芙洛拉阁下生气了呢?”
“她生了我的气而已,我没有生她的气。”
老师的声音里带着习以为常的宽容,只笑着这样说。
“至于原因,不过是谈及故人罢了。”
又是故人。
那个时候,我已经对数十年前那一场战争有所耳闻。
极少数闲暇的时候,老师会动笔画一点油画。
她画过雪山、荒原与巨龙,画过旷野里的小镇,画过神灵消失的幻影,偶尔,也会画人。
出现最多的是一位身穿黑衣的女子,高挑纤细,黑发如夜。
有时那位女子背对画面,有时则低头沉思,有时站在高高的尖塔上,有时却回首在喧嚣的人群中。
无论是哪一幅画,老师都从不会为她画上无关,也不会吩咐工匠将它们装裱,挂在房间或长长的走廊上。
她根本不想让任何人经手,只一副一副地画着,直到那个女子的画像堆满了房间,又亲手将它们一副一副地烧掉。
我知道那是老师的亡师,多年前的战争中,她死在了老师登基的前夜。
若非如此,魔法首席大臣的位置或许就是她来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