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傅驰终于将错开的目光放在姜迎夏身上,不再回避和她的对视:&ldo;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被起诉的话,会判多久?&rdo;他在出事后,第一次问出徘徊在心底许久的问题,背在身后的手掌僵握成拳,连脊背都绷的笔直。
&ldo;半年到一年。&rdo;姜迎夏回忆着最近一年,江城市类似案件的量刑,给出自己的估计。
闻言,傅驰绷直的脊梁稍微弯了弯,一直悬在他头上的重剑,此刻终于落下,心中有了底,即便仍旧沉重,却不再如之前那样迷茫了:&ldo;回去吧,我不同意和解。&rdo;
说罢便起身,头也不回的朝卧室走去,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
&ldo;傅驰‐‐&rdo;姜迎夏追在他身后,迎接她的却是重重关上的房门。
她敲敲门,里面不再有任何动静。姜迎夏着急的像个无头苍蝇,却在无意间看见立在客厅中央的黑白照片,还有摆放在前面的瓷盒。
姜迎夏再次敲门:&ldo;傅驰,和解的事先不谈,傅奶奶下葬的事,钱我已经准备好了,昨天还去过树葬的公墓‐‐&rdo;
话语未毕,门终于再次打开。
傅驰看着她焦急的表情,很少有波动的心被击起些微涟漪。
&ldo;两倍,所有的费用,我以后两倍还你。&rdo;现实由不得他不低头,眼前这样的情况,他是没有继续卖房的可能了。
姜迎夏闻言顿了一下,随即道:&ldo;放高-利-贷也没这种放法,就和之前说好的那样就行。&rdo;
傅驰垂头:&ldo;我可能没办法自己去办这些后事了‐‐&rdo;
&ldo;我去。&rdo;话还没说完,就被姜迎夏打断,&ldo;我下午就去买墓地。&rdo;说罢尝试着再次开口,&ldo;同意和解吧,结束以后,你亲自去操办下葬。&rdo;
回应她的是傅驰近乎叹息的低音:&ldo;是我不孝顺,以后出来了会去奶奶的树前下跪,让她原谅。&rdo;
&ldo;傅驰‐‐&rdo;姜迎夏拉长尾音,劝解意味十足。
&ldo;麻烦你了。&rdo;傅驰说罢撕下课本扉页,在空白处写下一份收据,交给姜迎夏,&ldo;我保证,一定会还清这张欠条的。&rdo;
看着他眼睛里的乞求,姜迎夏叹了口气,为了让他安心,伸手接过。
&ldo;谢谢。&rdo;傅驰如释重负。
回程的路上,姜迎夏一直沉默。
谈杜仲侧头瞧她一眼,看出她的情绪低落:&ldo;这又不怪你,我们会继续做他工作的。&rdo;
&ldo;多少钱?&rdo;姜迎夏问的突兀。
谈杜仲一时也摸不着头脑:&ldo;什么?&rdo;
&ldo;江原要求赔偿多少钱?&rdo;她从傅驰关上门后,就一直在脑中不停回想两人对话。
一句一句,反复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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