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烟连连道谢,顺手塞了一对翡翠耳环给她,&ldo;劳烦春意姐来这一趟了,麻烦带小十回大夫人和二哥哥的话,小十喜欢的紧呢!&rdo;
&ldo;那就好,那就好。&rdo;春意促狭地笑了笑,捏紧了手指匆忙离开。
转眼看了看那包袱里露出一角的云锦衣摆,盛烟眉头微蹙,以往对云锦的向往和喜爱,竟然一时间都沉到了水底。
当晚他早早就把杏儿馨儿赶回了房,说自己要休息了,也不用请大夫喝药,捂一晚上被子就能好。两个丫头乐得轻松,给他准备了热茶放在房里,也就回房歇息了。
盛烟一直躺在床上睡不着,百无聊赖挨到二更,听到窗楞被小石子击打的响声。
第十四章
被他有点粗鲁拽下窗子,一路低着头从墙根走,盛烟瞅了他好久,见他黑衣黑裤黑头罩,实在憋不住了一把扯下他脸上的黑布,道:&ldo;你这是做贼呢!何须如此。&rdo;
&ldo;诶,这不是有气氛么。&rdo;小乞丐还有理了,&ldo;志异小说里的大侠不也蒙面吗?&rdo;
&ldo;可你蒙起来跟只耗子似的,被人瞧见一准当做贼!&rdo;把他的黑布拿过来放进自己腰带里,盛烟又戳了戳他的脑袋,&ldo;你头上的东西也给拿下来。&rdo;
小乞丐无奈地扯下来,也给盛烟塞进腰带里。
随后两人摸黑出了小院子,四周都是黑咕隆咚的,但小乞丐猫着身子很是灵巧,如黑猫般的走起路来没有半点声响,拉着盛烟钻过一簇树丛后隐蔽的矮门,贴着一堵墙的墙边走了半柱香,盛烟再一抬头看月,就发现憩园的白色围墙已近在咫尺。
&ldo;你是这么知道这条路的?&rdo;如果不是认识了他一段时日,盛烟真要以为他是潜伏在龙家的惯偷儿。
&ldo;无意中发现的,说来这宅子七拐八弯的道儿还有很多,只不过荒废太久又疏于休整,大多路还堵着,也就无人行走,不正好便宜了你我!&rdo;小乞丐在黑暗中看着他笑。
盛烟朝天翻白眼,拧了他耳朵一下,&ldo;是便宜了你&rdo;
&ldo;好了好了,前面就到了。&rdo;他拉着盛烟的手腕求饶,嘻皮笑脸一阵,怕他被地上的碎石头绊着,拉紧了他的手,让他不要再说话。&ldo;虽说这里不会有人来,但我们还是小心点,别高声说话。&rdo;
点头跟着他往前走,跨过一扇塌掉半侧的拱门,盛烟就望见一丈远外满是盛开的花朵,墙边、竹竿架子和屋檐上也满是细密的蔷薇。
但在幽静晦暗的月光下,它们都显不出颜色来,乍看过去还有些森然,红色的蔷薇大多泛着瘆人的紫黑色,有股子阴沉的气息。
小乞丐才不管这些,像是常来的赏客,拉着盛烟就往花丛堆里走,边走边用袖子裹住手,帮他把挡路的斜枝给拨到一边。
&ldo;你闻闻,哪种花骨朵儿最香,我们就采哪种。&rdo;他轻笑着说。
盛烟望着这么多的蔷薇倒是傻了眼,&ldo;太多了,可惜都还未盛开,未到争相斗艳的时节,不过花骨朵也好,这才是真正的沁人幽香呢。只是这要一样样地闻,也太费功夫了。&rdo;
&ldo;怕什么,有我陪着你,就算小鼠儿和黄鼠狼子出来偷花,我也能全部帮你收拾咯!&rdo;说着小乞丐把他往前一推,捞起一支重瓣的蔷薇递到他鼻下,&ldo;这个如何,我觉着挺香。&rdo;
&ldo;香是香,但余味不足,跟那瓶蔷薇水的香气差远了……&rdo;盛烟皱了皱鼻子,往旁边凑过去,盯住爬上墙的一簇轻呼:&ldo;哟,这还有野生的小白蔷哪?&rdo;
四姨娘生前喜爱蔷薇,倒是经常与他说道蔷薇花的品种。
不料想小乞丐也是认得的,走过来就笑:&ldo;我都说这里是好地方了,何止有小白蔷,就算是七姊妹、十姊妹、粉团儿、荷花蔷薇、黄刺玫、大粉白蔷、小红蔷也是有的,若是白天来,你要看得两眼发直!&rdo;
&ldo;真的啊?&rdo;盛烟有点不信,这么好的园子怎的就荒废了,好生可惜。
小乞丐戳他的肩膀,&ldo;你也别可惜,别人都不晓得这儿,岂不是便宜了你一个,以后即使我不在,你也能顺着这条道过来瞧瞧,想采多少就采多少,也不用看几个哥哥和那些不长眼的丫鬟婆子的脸色!&rdo;
盛烟听着就掐住他的脸,&ldo;你还有不在的时候?现在我房间宽敞了,你巴不得夜夜来蹭床吧。&rdo;
&ldo;唉,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当真无家可归,这几日师父就回来了,那时我也有正经事情要做,不能每晚来陪你疯的。&rdo;他瞪过去一眼,心说自己难道真的混日子,做个不求上进的乞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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