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对天发誓,许下誓言:&ldo;妹妹的秘密,我定当吞在肚子里。&rdo;
两人信誓旦旦替云昭仪保密,不过说是保密,云昭仪可不会天真到觉得她们二人一定不会誓死守住她的秘密。纸包不住火,自然秘密是藏不住的,只盼望能瞒多久是多久。
春之夜,凉上心头,杏树摇曳。
犯了错事的朱琏抱着一岁大的皇长子赵谌同跪在紫宸殿外,请求皇上原谅。
小林子跑进去禀告,好委屈被皇上劈头盖脸骂了一顿提着屁股赶出来。这皇后自己犯了错,连累孩子这种做法,便是当奴婢的,亦看不过顺眼。小林子最清楚皇上的性格,好言相劝:&ldo;皇后娘娘,您还是回去吧,夜里凉,小皇子若是着凉受寒,只怕皇上会更加生气。&rdo;
朱琏听不进劝告,扯开喉咙悲壮大喊:&ldo;皇上,你要是不原谅臣妾,臣妾便带着谌儿长跪在殿外不起,直到你原谅我们母子二人为止!&rdo;
她是别无它法,才会委屈连累孩子陪着长跪。今夜一事,是她冲动考虑不周,令云鸾淑得了便宜。这失宠事小,若是皇上觉得她朱氏不配当皇后了,那还不如带着孩子一头撞死在宫门外,免得受人折磨生不如死。
朱琏失声恸哭,沙哑了细喉:&ldo;皇上,你就原谅臣妾吧,臣妾发誓再也不敢了!&rdo;
&ldo;皇上,你就忍心看着谌儿陪着我一起跪!&rdo;
&ldo;皇上,你都忘了,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时光!&rdo;
……
皇后歇斯底里的哭声透过门缝,飘进赵桓的耳畔,他皱起眉宇辗转反侧,甚至塞住了耳朵不听不想,可是皇后的哭声连绵不断荡入他的胸怀,撩得他心烦意乱。
他们第一次相遇,便是在朱家府邸,朱琏还是贪玩的朱家小姐,亭亭玉立,喜爱蹴鞠。而那时的赵桓还不是太子,俊气方刚,白皙的皮肤胜雪。
园子里,绯红羽衣的朱琏一脚便将蹴鞠球踢到他的脑袋上,双手环肩,傲慢响亮的口气道:&ldo;喂,小子,把圆球给本小姐踢过来!&rdo;
赵桓转过身间,定定地盯着那笑容明亮若阳的少女,时间仿佛定了格。
那一抹红艳的笑鲜明地活在赵桓脑海里,经年不曾淡忘。
如果能回到从前,那种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日子,那该有多好。
便是当今圣上,亦会怀时伤今。
难入梦乡的赵桓掀开锦缎金绣的被褥,起身穿上靴子,拽下玄色披风加在身上,推开殿门。冷冷的夜风吹进他温暖的披风,畏畏地打了个冷战。只见远处四方的空地上,朱琏抱着谌儿痛哭流涕,精致的妆容如破碎的花朵晕成一团,像她那么爱美的女子,哭的不像样只为讨他原谅。
赵桓安静地走到她面前,小林子会意退下。
&ldo;你带谌儿回去。&rdo;磁性的声音低低的夹着肃肃的风声,似是命令又似是劝告。
朱琏抬眼定格在他的视线范围,破涕为笑:&ldo;皇上终于肯见臣妾了!&rdo;
她高兴地抹去脸上的泪水,连同妆容一起抹去,裸露出原本的肤色。不管皇上是心疼他们之间的孩子,又或是顾念他们之间的旧情,至少皇上愿意看她一眼,她还能奢望什么呢?
&ldo;回去吧。&rdo;赵桓累了,明日还得上早朝。
作为宫人朱琏不敢违抗圣旨,同时作为妻子合理关切相公:&ldo;是,皇上,那你好好休息,别忘了点沉木香。&rdo;
沉木香是皇上最喜爱的香味,当心有不安时点一盘这般的闻香,便能睡得香甜。这些年来她一直不忘,皇上的一些细小习惯,他自己不曾注意过,她倒都细心收纳起来铭记在心,若要比,这天下恐怕没有比她更爱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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