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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ldo;不过，就我而言，米尔佛德镇根本就不提供任何案件以资娱乐消遣。我只好去做做除杀杂草的事，那是虐待狂的合法行为，相当于淹死跳蚤。你也淹死跳蚤吗，布莱尔先生?&rdo;

&ldo;不，我把它们掐死。我的一个妹妹倒是习惯把它们压死在肥皂块上。&rdo;

&ldo;肥皂?&rdo;夏普老太太颇感兴趣似的问。

&ldo;我知道她将它们拍打到肥皂软的一面，然后使劲地按死。&rdo;

&ldo;多有趣。我还没听说过这种手法。我下回应该试试。&rdo;

另一头，他听到玛莉安对被冷落的警探表示友好。

&ldo;你球打得非常好呢，警探。&rdo;

他清楚地意识到这些无关紧要、互不连贯的议论很快就会结束。就像你知道梦快要做完了，随时会醒来回到真实世界。

现实跟着格兰特探长的回返而到来。格兰特先进来，使他能检视屋内所有人的表情，然后他扶着门，引进一位女警和女孩儿。

玛莉安&iddot;夏普慢慢地站起来，似乎下决心面对现实，而她母亲则像是个观众般地继续坐在椅子上，她背脊又挺又直，就像从小就习惯了似的，双手沉静地放在大腿上。

即使她头发不整齐，也无法减损她是这里女主人的威严。

那女孩儿穿着学校制服和稚气的低跟黑色校鞋;看起来比布莱尔预料的年纪还要小。她不高而且长得不漂亮。

可是，她有股引人注意的‐‐怎么说呢‐‐气质吧。眼睛是深蓝色，分得开开的嵌在心型的脸庞上。头发鼠棕色，在额头呈现美好的弧度。两颊颧骨下，各有一个浅浅的酒涡，像个雅致的娃娃般惹人怜爱。她下唇饱满，嘴形稍微嫌小，耳朵也很小且太靠近头顶。

整体看来，是个再平常不过的女孩儿，不是你会特别注意的那种;也不是会在任何场合中成为女主角的那种。

罗勃猜想着她如果换上其他服饰会像什么。

女孩儿的眼光落在老妇人身上，然后转到玛莉安。那眼神既不讶异亦不得意，却像没有多大兴趣般。

&ldo;是的，就是这些妇人。&rdo;她说。

&ldo;你确定吗?&rdo;格兰特问。然后强调：&ldo;你知道，这是一项非常严重的控诉。&rdo;

&ldo;我当然确定。我怎能不确定?&rdo;

&ldo;就是这两位妇人强迫留下你，拿走你的衣服，威胁你缝制被单，还鞭打你?&rdo;

&ldo;是的，就是她们。&rdo;

&ldo;不可思议的说谎者。&rdo;夏普老太太说，语气像是在评论：好一张不可思议的肖像。&ldo;你说，我们带你到厨房喝咖啡?&rdo;玛莉安说。

&ldo;是的。&rdo;

&ldo;你能形容一下厨房吗?&rdo;

&ldo;我没有太注意。不过厨房很大，地上铺石板，我想。

还有一串铃铛。&ldo;

&ldo;炉子是怎样的?&rdo;

&ldo;我没有注意炉子，可是老妇人热咖啡的锅是青白色的搪瓷器，有深蓝色的边，底部有很多刮痕。&rdo;

&ldo;我怀疑有哪一个英格兰家庭的厨房没有那样一个锅。&rdo;玛莉安说道。&ldo;我们就有三个。&rdo;

&ldo;这女孩儿还是处女吗?&rdo;夏普老太太问，像是用淡然语气跟别人做社交寒暄似地问：这是香奈儿的吗?在众人的惊愕中，罗勃注意到哈勒姆脸上愤慨的表情，女孩儿瞬间面色潮红，以及他下意识中以为会有的从老太太女儿口中喊出的抗议：&ldo;嗯，母亲!&rdo;他怀疑那身为女儿的默不作声是因此表示同意，或仅是跟着夏普老太太过久了，已经对任何突兀习以为常了。

格兰特以冷冷的责备非难语气说那与事实无关。

&ldo;你这么认为?&rdo;老妇人说。&ldo;如果是我从家里失踪长达一个月，那会是我母亲问的第一件事。撇下这不论，现在这女孩儿已确认我们了，你要怎么做?逮捕我们?&rdo;

&ldo;不。还有很多事得做才能到那个阶段。我必须带肯恩小姐到厨房和阁楼做进一步的确认。如果都确认无误，我会将经过报告给我的上级，由他开会决定该进行什么步骤。&rdo;

&ldo;我懂了。一个非常叫人赞服的程序，探长。&rdo;她慢慢站起来。&ldo;那么，如果你不介意，我要继续我被打断的午睡了。&rdo;

&ldo;可是，难道你不希望在现场看肯恩小姐察看‐‐听她……&rdo;格兰特惊讶地说，首次在他一贯的镇静中出现惊讶。

&ldo;嗯，亲爱的，不。&rdo;她轻皱着眉抚平身上的黑色长衣。&ldo;人们已经可以做到分裂看不到的原子，&rdo;她暴躁地批评，&ldo;可是，至今谁也没能制造不会起摺痕的衣料。我没有一丝丝的怀疑，&rdo;她继续说，&ldo;肯恩小姐会确认那间阁楼。事实上，如果她不能，我倒会非常惊讶。&rdo;

她开始走向客厅的门，也是那女孩儿的方向;女孩儿的眼神第一次闪现了波动。她脸上有着一线警觉。女警护卫地跨前一步。夏普老太太继续缓慢的步伐来到离女孩儿一码远处，她们面对面了。她停了整整五秒钟，饶有兴致地检视女孩儿的脸。

&ldo;对于两个因殴打关系连在一起的人而言，我们彼此印象都不好，&rdo;她最后说。&ldo;我希望这事件结束前，我能知道你多些，肯恩小姐。&rdo;她转向罗勃，行了个礼。&ldo;再见，布莱尔先生。我希望你会继续发现我们富有挑战性。&rdo;然后，忽略其他所有人，走出哈勒姆为她打开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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