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锷缓缓说道:&ldo;川军入湘,自然护法为先。维中有心报国,须知约法才是民国根本,根本不存何谈国家强大,何谈民族崛起?&rdo;
&ldo;蔡公所言不虚,但如今战也好,和也罢,不过是军阀手中的工具筹码,冯华甫反战主和是心向和平吗?陆干卿起兵护法入湘真是以约法为根本吗?不过是为一己私利的政争手段,相反段芝泉欲武力统一中国反倒光明磊落了许多。&rdo;
吴孝良慷慨激昂,听的蒋方震脸上阵阵发热,觉得便是在说自己,没错,他们的确是反对一切北洋政府所进行的政策,他们也的确想扩大己方势力,入湘作战可以御敌于川外。
蔡锷雅然一笑:&ldo;百里,维中在接咱们老底。不错,川军却有此意,不过却不是出于私心,北洋政府混乱,将国会当自家后院,总统、总理更迭更如同儿戏。&rdo;顿了顿又接着说道:&ldo;所以,只有约法才能约束他们,约法稳固他们受到约束,民国才有了根基,才会强大,才会崛起。&rdo;
吴孝良正色对二人深揖一礼,说道:&ldo;孝良言语无状,蔡公、蒋公一心为国,孝良感佩于心,但中国问题太复杂,一纸约法形同虚设,今日第四混成旅纵使违心入湘,此战也必须得胜。&rdo;一阵伤感随之而来,仅仅一年他就走到了两位良师益友的对立面上。
蒋百里见吴孝良话说的直白,知道再劝无益嘿嘿笑道:&ldo;哈哈,维中,你的第四旅即便想胜,也要看看我南岸川军答应与否。&rdo;
话音刚落,东方有信号弹腾空而起,一个、两个、三个久久才落下,蔡锷与蒋方震不明所以,都是一脸紧张,吴孝良眼中的兴奋一闪而消失。
&ldo;蒋公,川军已经败了。&rdo;
&ldo;什么,什么?&rdo;
&ldo;你说什么?&rdo;
蔡蒋二人大惑不解,心却悬了起来,吴孝良不可能拿这种事情和他们开玩笑,那结果就是不可思议的,他们不战而败?
&ldo;刚才的信号弹就是通知我,第四混成旅已经拿下长沙,数目有三,便是说明大获全胜。如今川军腹背受敌,北洋第八师又在平江虎视眈眈,情况很不妙……&rdo;
蔡锷不由得重新打量起吴孝良,用兵竟如此神出鬼没,当初没有直接留下他是不是错了?蒋方震则脸色大变,&ldo;维中,你所言可是当真?&rdo;接着又急急问道:&ldo;你一个混成旅哪来那么多兵?&rdo;又一拍手腕,恍然道:&ldo;定是你第四混成旅主力奔袭长沙,江北军营里则是收拢的溃兵。&rdo;
吴孝良刚要答话,蔡锷却到:&ldo;百里,你我兄弟这回要无功而返了,咱们这就离去吧。&rdo;
两个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汨水边的雾气中,只有蔡锷一番话在回荡:&ldo;维中吾弟,后会有期。一统中华,民族崛起就看你们了!&rdo;
卫兵见人走远,带着小乞丐过来,问道:&ldo;旅长,这啥人,看着派头不小。&rdo;
&ldo;蔡锷,蒋方震。&rdo;
&ldo;啥‐‐&rdo;
卫兵腿肚子哆嗦了下,蔡锷不就是江南岸川军的总司令么?
吴孝良看小乞丐可怜兮兮,不禁懂了恻隐之心,&ldo;小兄弟,我们走了恐怕贼人还要来抓你,不如跟了我去军营,如何?&rdo;
小乞丐虽然警惕之心大减,但却犹疑不定,是否该跟这个陌生的大哥哥走?
卫兵看小乞丐犹豫,以为他不识好歹,急道:&ldo;小老弟,我们长官可是堂堂北洋第四混成旅少将旅长,多少人削尖脑袋想追随他都没这运气,你还犹豫啥?&rdo;
小乞丐这才不再犹豫,拱手称谢,声音清脆。
&ldo;谢先生收留。&rdo;
吴孝良看他彬彬有礼,心道,虽然乔装成乞丐,但举手投足都暴露出你绝非简单的乞丐。
四人回营,整个军营都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旅长出奇兵一战下长沙已经传遍全军。
吴孝良连夜给傅作义发电,询问战况,并命令他以一部兵力北上威胁川军,然后又给王汝贤发电,请求其大军向西移动。如此一番足以迫走蔡锷,不用与其动一刀一枪。
处理完公文,卫兵一脸无可奈何进来,吴孝良奇道:&ldo;李五一你怎么了,有事?&rdo;
&ldo;那小乞丐不肯洗澡,一身馊味臭死了,我可不和他住一起。&rdo;
第57章又进一步?
吴孝良跟卫兵李五一来到宿舍,另一个卫兵胡六一正苦口婆心劝小乞丐洗澡,小乞丐则低着头,两手搓弄衣角,一言不发。这李五一和胡六一也均是乞丐出身,吴孝良当初不但收留他们,起了名字,还发了枪。是以两人很理解小乞丐,并不强迫他,若是换了其他兵,早不问青红皂白扒光衣服扔河里冲个干净。
胡六一见旅长进屋,可算见到能做主之人,气愤的道:&ldo;这家伙不识好歹,让他洗洗身上,干净干净,倒像是在害他。&rdo;李五一跟着符合,&ldo;就是,就是。不识好人心。&rdo;
吴孝良看出些端倪,如此扭捏之态,莫不是个女子?随即屏退胡、李二人。
&ldo;小兄弟,今年多大,可有名字?因何女扮男装?&rdo;吴孝良原本只是诈他,小乞丐不疑有他以为自己漏了馅,支吾道:
&ldo;我,我叫梅……梅近雪,十五岁,只因水匪追杀,迫不得已。&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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