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壁车的车辕微微一沉,想必是里面的人要下车,多半是也想偷个烤地瓜。
三伦和马沙虽然是天雷和地火级别的不对付,穿衣风格倒是很一致,有多少穿多少,身上的衣裳厚得坐都坐不下来。宿羽则向来穿得少,一来是时时刻刻警醒自己别走神,二来是也没多少衣服可穿。因此只有宿羽闲闲散散坐在田垄边,手长脚长地支棱着,身边围绕着两个巨大的球。
马沙见宿羽不说话,居然也有点好奇,站在田垄边,拿球状的膝盖顶了顶宿羽的肩膀,&ldo;你不是牛逼吗,你倒是讲啊!&rdo;
宿羽连圆润分明的眼睛都懒得抬一下,垂着细长的睫毛,端庄优雅地啃着烤地瓜。冻得发白的脸笼罩在白气里,看不清神色,&ldo;有什么好讲的,不懂。&rdo;
马沙骂街:&ldo;放屁!跟李将军唧唧歪歪的时候不是话挺多么,轮到老子问你话了你就给老子装二傻子!老‐‐我跟你说,我是很愿意倾听你的故事的,我们是兄弟嘛。&rdo;
转折太突然,宿羽和三伦狐疑地抬头看马沙,&ldo;吃死人脑袋了你?&rdo;
马沙早把村口的老婆丢到了脑后,一脸少女怀春,望向大路对面,&ldo;嘘。那马车上下来个姑娘,哎,真白,真好看。&rdo;
宿羽还行,&ldo;哦&rdo;了一声,就继续慢腾腾啃地瓜。
三伦比较惨,除了照镜子的时候能看看妖娆的自己,大概已经有二十年没见过姑娘了,立即转回头去,&ldo;哪有?&rdo;
马沙叹息道:&ldo;姑娘看了看路就上车了,我看见了你看不见,好开心呐我。&rdo;
三伦一个筷子般的扫堂腿刷了过去,&ldo;你也就是仗着我忘带刀了!&rdo;
宿羽没回头,把手中的地瓜皮齐齐整整码在地上,转头向大路对面看去。万里无云的淡蓝天空上过了好半天才掠过一只比驴还瘦的飞鸟,精疲力竭地落在了油壁车的车顶上。
他只是在确认马车不是从北济来的,其实对车对人对鸟都没什么兴趣,移开了目光,转回头看天。
田垄边,马沙迎击三伦的扫堂腿,一个球形白鹤亮翅,拍着宿羽的肩膀腾空而起,鬼吼鬼叫:&ldo;你带刀我吞刀,你带剑我吃剑,你带桥牌老子杠上花,反正看姑娘就是不关你屁事!&rdo;
三伦自己像个姑娘,导致命里缺姑娘,被打击得没心情打架了,也拿膝盖怼一下宿羽的肩膀,&ldo;这大太阳,你也不怕看瞎了。&rdo;
冬日天寒风大,光秃秃的树冠之间北风呼啸,牵扯得最后一片坚定的枯叶也在摇摇晃晃。
宿羽又看了一会,才慢半拍地收回目光,脸上仍然是那种没什么高兴事也没什么烦心事的淡然从容,只一颔首,摸出两个铜板来放进农家的铁罐子里,说:&ldo;走吧。&rdo;
马沙和三伦异口同声,&ldo;连吃带拿有十斤,你咋就能这么抠?!&rdo;
宿羽没好气,&ldo;差不多就行了,难道我很有钱吗?&rdo;
油壁车车辙一顿,车轮重新翻卷起来,径直向西行去,碾压过干燥生冷的黄土,掀起二三灰尘。
马沙和三伦拍衣裳的拍衣裳牵马的牵马,作球状散开。
宿羽用手撑住地,提了提身,又艰难地坐回去了。他按住了右膝,又微一使力,试图拖着右腿站起来。
马沙走过来扶了他一边,&ldo;您老又疼了?&rdo;
宿羽拿开他的手,抿住了嘴唇,慢慢地站直了。那样子费力得就像拉开一张锈了一冬天的铁弓一样,马沙几乎有种能听到骨骼吱呀磨掉铁锈声音的错觉。
宿羽脸上没什么表情,随便跺了跺脚,向前走去,随口说:&ldo;我好了。&rdo;
他走路姿势寻常,仿佛刚才那一点窘迫是凭空飞来的。
三伦抱着布口袋塞地瓜,&ldo;别理他,三哥的棉裤分你一条!不过你有空也去军医那看看,年纪轻轻的跟个裹脚老太太似的,上哪娶媳妇去。&rdo;
宿羽翻身上马,勒紧了马缰,回头一笑:&ldo;我真的好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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