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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多大的人还在穿迪迦（第1页）

周一，林青蕊六点就到学校，戴上红袖章站在保卫室旁边检查学生证。七点四十，预备铃响起。她抬起手腕盯着秒针，等待某人迟到，然后狠狠记上一笔。伴随着错落有致的叮咚声，最后一波亡命大军踩点跑进校。“学生证！”林青蕊放声喊道，并精准伸手拦住了人群里最显眼的那位。黎暗一愣，僵在原地，一脸“我以为能浑水摸鱼结果你眼睛这么好”的错愕，然后在林青蕊渐渐上扬的嘴角中，男生的僵硬转为淡笑，气定神闲从屁包掏出蓝带栓着的塑料片，还晃了晃。林青蕊，“……”黎暗，“看清楚了吗？”林青蕊，“滚。”……接下来几天黎暗一天比一天来得早不说，早操也规规矩矩穿着校服，动作甚至比领操的还标准……就是校服有点短，一抬手会露出腰。他皮白，腰又细。大概是夜店混多了，挺有节奏，动起来就非常……诱人。男人会跳舞，堪比鸭子镶金边。林青蕊的搭档注意到后，有点子春心萌动，周四这天来来回回围着（9）班地盘转，不是在看黎暗的腰就是在看他的腿，害得林青蕊也走不开。最后一节操结束，黎暗拉正校服下摆，扭头望来。“看够了没？”搭档的女生脸一红，举起计分板挡脸。只剩林青蕊和他对视。周围爆出一片笑声，（9）班的人本来就跳，有乐子看一个个兴奋得像打了鸡血。“暗哥，年级第一偷看你做操？”“女生也这么色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她们好像站很久了，看得眼睛都直了吧！”“是林青蕊哎。”“那个很会哭的女的叫什么来着，（1）班的还是她闺蜜，上周不是跟黎暗出去那个了嘛……现在她也来……我去，这个关系够混乱的……一张床睡不下了吧哈哈哈哈——”音乐停止。各班队伍解散，这边围拢的人格外扎眼。林青蕊夹住计分板，目不斜视。混乱中有个（9）班的人伸手拉她，扯得校服都歪了，没有人同情，人群里还有细碎的议论，说她活该，仗着老师喜欢耀武扬威，怎么没人揍她？张哲远连连点头，赞同得不能再赞同了，恨不得狠狠鼓掌，“是啊，林青蕊早该被揍了！”真有人过去想弄她，又被他一脚踹到屁股，疼得找不到北。搭档的女生吓了一跳，缩在原地不敢走。她哪见过这阵仗，情急之下丧气话全冒了出来，“林青蕊，都跟你说别乱扣分把他们班的人逼急了，看吧，你现在惹毛他们要怎么收场？老师，老师呢……”林青蕊翻个白眼，一把甩开慌手慌脚的搭档，面无表情道：“是，我们是在看黎暗。”“wow～”“她承认了！”（9）班的人瞬间炸锅，表现得好像赢了什么一样。这群呆逼。跟林青蕊一起检查的女生涨红了脸，又要看男人脸皮又薄，这会儿浑身抖起来，马上就要哭了。林青蕊瞪她一眼，“不许哭！”回头拉好衣服，面不改色道：“我们也是第一次看男生穿红短裤，有点奇怪罢了。”沸腾的人群立马冷却。探照灯似的目光嗖嗖射向黎暗，很快，大家的表情都古怪起来。高中生是这样的，幼稚又成熟，乍一看一个个都是经历过事的大人了，可只要一点微妙的八卦，又立马变成小学生，某某脚臭、某某手机里有大人看的片、某某表前面上看起来是痞哥背地里其实还在穿妈妈挑的红内裤……绝对够他们兴奋的。黎暗本来已经拉好衣服的，现在又不自在地提了提裤子。他想给林青蕊一下。无中生有的本事怎么这么厉害啊。他今天穿的……嗯，明明是灰的。黎暗的目光找来找去，只看到女孩夹着计分板跑得比兔子还快，学生会的搭档在后面气喘吁吁追着，老命都要没了，林青蕊还有空转过头来欣赏他尴尬的处境。两人老远对上目光。黎暗指了她一下。林青蕊立马咧嘴坏笑，幸灾乐祸又明媚盎然的模样搞得黎暗拳头都硬了。“死丫头。”黎暗骂了一声，在大家“欧哟欧哟”的拉扯下干脆搂高衣服，拉出一截带着字母的布料，“灰的。”说完，男生拧住带头脱他裤子的张哲远，露出一抹兴致满满的笑，“张哲远，看看你的。”（9）班阵地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树上的鸟都歇不住脚，愤愤飞走。等林青蕊回到教室，就听班里的人在议论，说张哲远啊，（9）班那个岔批，整个长明就没他不认识的人，长得也挺高挺帅的吧，十七八岁的人了内裤还在穿奥特曼。林青蕊没绷住。在上课前最后一秒发去信息：张哲远，你怎么还在穿迪迦啊？！……这几天柳熙似乎察觉到林青蕊冷淡的态度，也或许是心里有鬼，总会偷摸往她课桌塞点东西。有时候是早饭，有时候是零食。还有漂亮的写字笔和小卖部卖断货的魔卡小樱橡皮擦。无一例外全部被林青蕊当作遗失物送到讲台侧方的小篮子，东西送到这里，要是一周无人认领，班里需要的同学就能随便拿。早饭当然是霉了，被值日生骂骂咧咧扔了，剩下的东西，则被大家陆续拿走。柳熙都要哭了。额……不对，她哭过好几次了，只是哭这件事吧就像狼来了，一次好用，两次也还行，多用几次大家就厌烦了。人类的同理心说起来好像很伟大，其实也就那么回事。现在柳熙哭，不仅没人问，甚至还有人飞白眼——她上周和黎暗出去玩的事已经在班里传开了，储芳婷她们几个又开始在卫生间堵她。林青蕊为了躲清净，已经不用本层的厕所了。她是有能力帮助人，但又不是冤大头，何况现在还得集中精神对付黎暗。林青蕊知道自己是因为江慧敏迁怒他，对黎暗有点不公平。就像黎暗问的“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可是公平这件事吧，本来就是相对的，她不爽，很恼火，总得找个人出气，黎暗撞在枪口，那就只能是他咯。而且，林青蕊想，她明明是在帮他纠正错误的行为习惯，怎么能叫找茬呢？是吧？喜欢断头山茶（）断头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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