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轿很快停在了景福阁门前,景娴先自下轿,而后一众小太监涌上前来,七手八脚抬了令妃进暖阁。景娴叹了口气,吩咐随侍在侧的小宫女:&ldo;你去乐寿堂找贾六,告诉他,一阵间若是见皇上无紧要事需处理,一定请皇上来景福阁一趟。&rdo;
小宫女行事利落,脆生生答了声是,便朝着乐寿堂方向跑去。
景娴眉头深锁,开步进了景福阁,随行太医、收生嬷嬷匆忙赶到。
太医看诊后,走到外间,跪在景娴身前道:&ldo;娘娘,令妃娘娘这一胎,怕是不好……&rdo;
景娴问道:&ldo;她足月生产,如何会不好?&rdo;
那太医抬起胳膊擦了擦汗,道:&ldo;臣,臣已摸不到胎脉。&rdo;
&ldo;胡闹!&rdo;景娴怒道,&ldo;这阵子令妃由你看护,怎会出如此大的纰漏!&rdo;
那太医重重磕了个头道:&ldo;娘娘,此前令妃娘娘一直由陈太医看诊……臣……臣接手不久……&rdo;
&ldo;够了!&rdo;景娴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道,&ldo;你该知此事关系重大,还不速速想办法保住令妃娘娘腹中龙嗣!&rdo;
那太医站起身正要重回暖阁,收生嬷嬷已怀抱婴孩走了出来,面色凝重。
景娴站起身,脸上尽是疑惑,问道:&ldo;生了?&rdo;
收生嬷嬷轻轻点头。
景娴走上前几步,见那孩子双眼紧闭,浑身发紫。她抬起左手放在那孩子鼻下试探,没有气息……
☆、愧疚
景娴心中慌乱,却不得不强自镇定,她双眼紧紧盯着随行太医,冷言问道:&ldo;怎会如此?&rdo;
那太医站起身,颤着手给婴孩儿把脉,确知再无生还希望后,他重又跪倒在地,说道:&ldo;全身泛紫,先天不足……依臣推测,怕是有孕初期误食药物所致。&rdo;
&ldo;误食药物?&rdo;景娴还欲再问,乾隆已大步进了景福阁,开口问道:&ldo;令妃怎样了?&rdo;
景娴迎上前去,紧锁眉头道:&ldo;皇上,那孩子……&rdo;她咬唇不语,侧过身让出了一条路。
乾隆上前两步,看着收生嬷嬷怀中抱着的婴孩儿,蹙眉道:&ldo;他……&rdo;
太医将心一横,直言道:&ldo;小格格先天不足,在母体中还可勉强存活……&rdo;他索性摘下头上顶戴,搁在地上,而后道,&ldo;是臣护主不利,致使小格格早殇,臣罪该万死。&rdo;而后重重将头磕在地上,不再起身。
&ldo;早殇……&rdo;乾隆轻声呢喃,扶着扶手坐到卧榻上,浑身无力。
景娴走到乾隆身边,微微蹙眉,握住他的手。
乾隆微抬起头,苦笑着看着景娴,说道:&ldo;皇后……&rdo;
景娴轻轻颔首,他的心思,她无需猜测便了然于心。
乾隆吩咐收生嬷嬷:&ldo;抱小格格过来吧。&rdo;收生嬷嬷依言将那婴孩儿递给乾隆。乾隆搂她在怀,看着她脸颊,说道,&ldo;朕的六格格,想不到你与阿玛之间的缘分如此之浅,阿玛对不住你。&rdo;他凝视着这个刚刚出生便离去的女儿,仿佛要将她的容貌永远刻在心里。
景娴欲开口相劝,却不知说什么才好,唯有陪在乾隆身边。
过了许久,乾隆闭上双眼,双手将那婴孩儿送了出去。贾六上前,抱了六格格在怀,却听乾隆吩咐道:&ldo;六格格,葬进端慧太子陵去吧。&rdo;
贾六后退两步,道了声&lso;是&rso;,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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