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间她始终在害怕,怕有人询问:“我们的妖主哪儿去了?”她们想要世间清宁,想要万物美好,可最后却留下了不尽的悲与恨。要怎么回答呢?明月风轻笑了一声。她起身,推开了殿门,踏着满地的积雪走向了太穹峰。楚璧从来没有管过玉京的事务,就算是这十年间轮流处理庶务,轮到了她的时候也全部搬到了天演峰,恳请六师妹相助。温柔善良的六师妹从来不会拒绝她的请求,譬如此刻——视线越过了面色冷峻的九秋大圣,落在了那款款而来的明月风身上,她的双眸中顿时掀起了一片波澜,那副仓皇无措终于敛起,她直勾勾地望着明月风,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楚璧抿了抿唇,故作严肃道:“我二师妹不在,有事情找六师妹也是可以的。”九秋转身望向了披风带雪而来的明月风,有太多的问题在窥见那霜白的面容时,又落回了腹中。主上魂归天地之后,本该执掌玉京、镇守九州的九嶷元君因那浓郁的爱憎血衣成魔,多么荒唐啊。殿中寂然无声。许久之后,九秋才从袖中取出了一只玉匣。她双手捧起玉匣,递给了明月风。“我风灵国依约将娲皇传承送来玉京,望玉京能够遵守约定,在九州广开学宫,招揽九州有志者共习四脉传承道法。”“学宫弟子不分贫贱、不论出身,但有志于学者,皆可踏入学宫。”“还有个条件,是主……是我等的私心。但凡昔日诛戮妖族者,其后辈子嗣、弟子、亲眷,五百年不得入学宫求道。”……这是一份在百年前就暗暗定下的契约。娲皇昔日将传承给了人族四位圣贤,他们的后辈弟子争执不休,以至于传承残缺、道统几近断绝。只是如今不必忧心这样的事情了,在九州广开学宫之后,有心者皆可入学宫求道。千百年后就算初心变了,九州也有百脉、千脉,而不是只有少部分人独享,但有一人愿意执教,道脉便不会如过去那般在战火、在勾心斗角中被燃烧殆尽。在九州创立学宫之事,明月风一人是忙活不过来的。她去了玉京残峰将事情禀告浴红衣,只不过如预料那般,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玉京天柱断绝后,那天地由沉玉璧玉骨化柱撑起。她的情志、自我、血肉会在化身天柱的刹那消磨殆尽,支天之柱是不容有私的。浴红衣早知道这样的结果,所幸昔日在与沉玉璧神魂交缠时,尚有神魂在她的身上寄存,她得过湛明真之助,十年不成那就等待百年、千年,只要她愿意等,总有归来的那一刻。况且……九州生灵借着湛明真埋下的“小天柱”同撑天柱,她还未必需要那样的长久呢。-雪后。清造峰上。汤君仪正捧着一堆卷轴从屋中走出,兜帽后拉,露出了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掐诀化出了一根根长竿和细线,慢吞吞地解开了画上的红绳,将那一幅幅画悬挂在了细线上,看着它们在风中来回地晃动。“三师姐,三师姐诶?”明月风提着裙子,快步跑入了清造峰,对上汤君仪那藏着几分困惑的视线,痛心疾首道,“师姐你怎么不回复我消息?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情在这里晾画?咦?这些画有些古怪,怎么都是妖族?”“没见,酒资,点灵。”汤君仪一如既往地话少,她抬起双臂往后将兜帽一般,顿时将自己半边面颊掩藏在了帽中。明月风看着她的动作,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饶她自称能理解汤君仪的只言片语,在此刻也辨不清她到底在说什么。她三步做两步踏上前,在汤君仪不住往后缩的事情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跺了跺脚道:“三师姐,什么意思,我没有明白!”“画,酒钱。”汤君仪肩膀一抖,她整个人往后一缩,从明月风的魔爪中逃脱。画和酒钱能够有什么关系啊?明月风扶额,倏然间想起了一个好酒成痴的人。她的眼皮子一跳,蓦地拔高声音道:“你的意思是这些画都是明真师姐用来抵用酒钱的?”汤君仪眼中的困惑更浓郁,她不明白明月风为什么突然大声,她眸光在这些栩栩如生的画上流转,眼中流露出了几分不舍来。明月风被她的神态一噎,半晌后才道:“我有好画能换酒吗?”汤君仪唇一抿,十分无情地挤出了一个“不”字。她右手两指并作剑指,向着悬挂在绳上的画幅轻轻一点,便见一道道无形的剑气如清风一般掠过,点在了画幅中。那画中的妖像是一下子活了过来。有附庸风雅的松鼠抬着爪子扒拉琴弦、有提灯的蜉蝣之灵在灌木丛间穿梭、有白鹿如精灵跃动留下一抹圣洁纯净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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