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祁渡照常去处理宗门的事情,只要一有时间,便会回到这间屋子。他跟她说今天发生的事情,给她念书里面的功法秘籍,教她写字。哪怕涂萝从来不回复他,他也没有间断过。涂萝却只觉得他惺惺作态。他在涂萝背对着他时,轻声问:“想出去晒一晒太阳吗?”她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出门了,只有在祁渡要给她输送灵力的时候,她才会反应激动地剧烈挣扎,厌恶地世界上最恶毒、最难听的话诅咒他。祁渡听着那些咒骂,他羞于承认,可的确让他有种可耻的安心。他尽力安抚她、照顾她,想让她恢复过来。涂萝好像意识到他的意图,祁渡已经不抱希望她会跟他说话,涂萝却突然问他,“你是想减轻自己的罪恶感吗?”她看着空洞的墙壁,上面有一个小孔。她望向那照进来的一点光线,声音冷静得好可怕,“你原本可以在哄骗我堕了妖之后直接占用我的身体,可你却还答应要娶我,是因为什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无奈?一边不得不去救你心爱的小师妹,另外一边又只能够履行承诺娶我?”祁渡想回答,可涂萝好像极度厌恶他多说什么。最后只能沙哑道:“不是。”涂萝闭上眼睛,“骗子。”他只是想让他自己心里面好受一些,她笃定着,对他又生出一股新的厌恶来——“你是不是觉得,因为我曾经爱你,就可以随便被你糟践?我那么喜欢你,想跟你成为道侣,所以你就可以拿着这件事情肆无忌惮的、伤害我践踏我?”“曾经爱你”这四个字刺痛了他,祁渡的脸色有些灰败,但涂萝还在继续:“你认为像我这样的妖怪是没有底线的对吗?是不是在你的眼中,因为喜欢你而做的退步跟妥协,成了你蹬鼻子上脸的依仗?”祁渡垂着眼眸,声音哑得可怕,依然只会说那两个字,“不是。”浓烈的恨意又升腾了起来,涂萝已经被这种恨意吞噬的感受折磨了几天。脑子里面就只有恨、只剩下恨,这种感觉不好受,尤其是在她没有能力复仇的时候。“祁渡,你让我好恶心啊。”涂萝这么说。她只能这样说,一遍又一遍地说。恶劣的言语是她如今仅有的武器。她只有在看着他一寸一寸死寂下去的脸色时,才能够感觉到片刻的欢愉。但是那欢愉太短暂了。很快,她又能感觉到连呼吸都带着麻木的阵痛。祁渡不看她的眼睛,他捧起她的手,将她的手心合在自己掌中,轻声道:“等你身子养好一些,我们去缘络石立誓。”仙门婚典,大多跟凡间差不多,但没有什么死规矩,主要依据新人的想法。但缘络石相当于凡间的登记,涂萝如今难以离开枕星院,自然缺了这一步骤。她抽出手,面无表情地道:“除非我死了——或者你现在死在我面前。”作者有话说:有点困了先睡觉,剩下的明天补~恨意◇◎涂萝猛地推开他,“让我死,可以吗?”◎涂萝又开始不说话。上次说出狠话之后,祁渡再来时,便大多数只保持沉默。他在她睡着时,从她身后抱着她,摸到她的手背一片冰凉,便轻声问她冷不冷。涂萝不会回答他。他也只自顾自地抱紧她,又会换来涂萝的抵触和厌恶。渐渐的,他们之间连只言片语都不剩下。今日下着雨。涂萝听着雨滴敲打窗台的声音,恍然发觉时间对她来说已经没了意义。她不只是被捅了那一剑,好似灵魂上也缺了个口子。她好像不只是被辜负了。她爱人的能力、她对人的热情、她的信任、宽容、谅解,全都随着那一剑,灰飞烟灭了。涂萝变成了一个跟自己完全不一样的人。她有时沉默,一句话不说,死气沉沉。有时候大发脾气,对着祁渡又打又骂,歇斯底里。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快认不出来。原来那是她涂萝啊。她怎么会是这幅鬼样子?为什么要把她变成这幅鬼样子……她曾经也是敢爱敢恨、放声大笑的涂萝,为什么会变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冰莲铸就的肉身,脆弱而易折。但在熔炼灵气这方面,却是佼佼者,比堕妖体要灵敏得多。祁渡来得很频繁,每日都会查看她身体的状况,而后替她疗养。冰莲喜凉,输完灵气之后,他便会拥着她,恢复她的体温。他的想法很简单,想与她亲近些。但在涂萝看来,这异常的虚伪和令人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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