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蝉的一颗心猛跳起来,又强行安慰自己别太紧张。谢迟是御前侍卫,和东宫也没什么牵扯,太子的事,应该与他无关。
然而又过三天,御驾从郢山起驾回宫,有一批御前侍卫先一步日夜兼程地赶了回来,便有人抽空到广恩伯府报了个信儿。
说谢迟被看押起来了。
这话刘双领回给的叶蝉,叶蝉脑中一声嗡鸣:&ldo;你说什么?!&rdo;
刘双领比她大足足五岁,都愣是急出了一副要哭的样子,强自克制着跟她细说始末。
他说来报信的人叫白康,好像和爵爷很熟,先前就送爵爷回来过。
白康道,陛下盛赞忠王的事,是八九天前传回的洛安,实际上是十一二日前说的话了。打从那天,随驾众人就都觉出太子殿下情绪不对,跟谁都沉着张脸,宫人们一个不下心就要挨罚。
当时还有宫女私下嘀咕说:&ldo;太子殿下真本事不如忠王殿下,脾气倒大得很。&rdo;
这样的话一句两句不要紧,说得多了,难免要漏到太子耳朵里去。御前的掌事宦官傅茂川怕出事,防患于未然就先罚了几个人。可是,依旧闹出了大事。
‐‐再上山围猎时,不知怎的,太子就和忠王打了起来。打成了什么样子、谁先动的手,这些外人都不得而知,只知道当时包括谢迟在内的七八个侍卫正好离得不远,听见动静就赶忙冲上去拉架,然后这七八人都暂时被看了起来。
叶蝉听完,脸上恢复了一点始末:&ldo;只是拉架?那……那应该没事吧!&rdo;
可刘双领哭丧着脸说:&ldo;那位白大人说,拉架是不打紧,可眼下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万一伤及天家颜面,这……先砍了知情的灭口可不稀奇!&rdo;
这话一出,叶蝉一阵晕眩。
&ldo;夫人!&rdo;青釉和白釉一同惊呼着上前扶她。叶蝉被她们俩架着,仍觉身子在一个劲儿地往下沉,头脑也一阵阵发胀。好生缓了缓,晕眩才淡去了三分。
她扶着八仙桌坐到椅子上,定住神问刘双领:&ldo;现在怎么办?&rdo;
&ldo;这……&rdo;刘双领重重一叹,&ldo;说实在的,宫中之事,府里实在做不了什么。至于府里……府里自然一切听您的!&rdo;
是了,自然该是她来拿主意。谢迟已经承袭了爵位,她是他的夫人,府里的事她还能问谁呢?
叶蝉暗暗地攥拳,长甲掐了一下手心,在刺痛里又恢复了些许清醒。她问刘双领:&ldo;这些话你还跟谁说了?&rdo;
&ldo;没了,下奴不敢耽搁,送走了白大人就直接来回您了。&rdo;刘双领说。
叶蝉点点头:&ldo;好……跟谁都别说,尤其是爷爷奶奶。现下一切都不清楚,别平白吓着二老。&rdo;
刘双领点头应诺。
她又道:&ldo;其他的……&rdo;刘双领竖着耳朵听,夫人却顿住了声,片刻后说出的竟是,&ldo;没什么了,日子该怎么过怎么过。&rdo;
&ldo;啊?&rdo;刘双领诧然。他觉得,虽然府里无力对宫中使劲儿,可总也该想想办法,哪怕找些门路多打听打听进展也好啊,夫人真打算什么都不干?
叶蝉咬了咬牙:&ldo;洛安城里太复杂了,瞎打听没准儿更招祸。眼看着年关也近了,咱们接着好好筹备过年的事,该布置地照常布置,该做新衣的也都照做,就当不知道那档子事儿。&rdo;
她平日难得一见的冷肃令刘双领诧异,可他在脑子里一琢磨,也知夫人这安排不无道理。
于是,在圣驾返京后三两天,府里该贴的窗花就都照常贴上了。叶蝉午睡醒来便见卧房的窗上多了几许年味,三扇窗户上贴的依次是&ldo;喜上梅梢&rdo;、&ldo;年年有鱼&rdo;和&ldo;马上有福&rdo;。
她当时没多看,晚膳后抱着元晋在床上玩时,却不知不觉盯着三张窗花看了起来。
看了会儿,她跟青釉说:&ldo;把窗花换了吧,剪三张平安如意的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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