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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2页）

袅袅婷婷阿菩成行

薄烟如幛路途断绝

不知在何方啊我的故乡

我无论如何也要死去了，即使是上帝伸出生满金鳞的手挽留我，也动摇不了我的决心。

我又一次躺下，躺得很舒适，仰望着上方的星月。

儿子率领着那群可爱的小话皮子们来啦。他们采集鲜花装饰我。花朵像山一样压在我的身上。

儿子问：

&ldo;爸爸，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rdo;

小话皮子们一齐学舌：

&ldo;爸爸，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rdo;

我问：

&ldo;青狗儿，你知道你娘的下落吗？&rdo;

青狗儿嘲讽地说：

&ldo;新鲜新鲜真新鲜！你还能想起俺娘。俺娘来啦。&rdo;

我从花的fèng隙里，看到我老婆穿着一身破衣服站在我的尸体旁。

她满面怒容，在月光下宛若一块微红的钢锭。你这个丧尽天良的反革命！她骂道，你忘恩负义，抛下一家老小，化蜂化蝶，到处拈花惹糙，死了都寻不到家门，真是苍天报应。地里的野糙长得比庄稼都高了，栏里的牛羊瘦得像鱼刺一样啦，房顶上的青苔都比铜钱厚啦，院子里净是野兔子。你不管不问，要你这样的丈夫还不如要条狗！嫁你这样的丈夫还不如嫁匹猫。

我感到了深深的内疚。

&ldo;青狗儿，梅老师怎么样啦？&rdo;我问。

&ldo;爸爸，你临死都不忘风流！&rdo;青狗儿说。

梅老师手持教鞭，站在我的尸体旁。她用教鞭挑开花朵，忧伤地看着我的面容。看一回，叹口气，扭身就走啦。

我感到了难以排解的孤独。

我想起了女考察队员们托我带给县政府的那封信，便大声吼叫起来。

青狗儿问：

&ldo;爹爹，你咋呼什么？见到梅老师你又后悔死去了是不是？&rdo;

&ldo;不是！有一封信，应该托梅老师带给县政府！&rdo;

青狗儿说：

&ldo;那封信早在报纸上登出来了，你临死都在梦里！&rdo;

我被儿子打击得就想撒手而去啦，但一句话梗在喉头，不吐不快，便说：

&ldo;青狗儿，好儿子，你通仙人魔，古今中外，天文地理，色色都知晓，请你告诉爸爸，纺锤是什么？&rdo;

&ldo;纺锤就是纺锤。&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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