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薇中文网

小薇中文网>求求你别对我这么上头 三三娘讲的什么 > 第98章(第1页)

第98章(第1页)

缪存颇为认真地指了指脑袋:“我觉得他这里坏了。”  骆明翰失笑,气息里哼笑了一声,眼神眷恋地看着缪存:“嗯,坏得快报废了。”他用白色的餐巾擦嘴,说, “这么讨厌的人,下次不要再梦到了。”  想了想,多余问了一句:“你讨厌他吗?”  缪存被这句话问怔了,眨了眨眼,没说话,低下头去继续吃溏心蛋。骆明翰当他默认了,虽然早就心里有数,但那一刻的痛,还是麻痹到了指尖。  缪存乖巧地吃了几口,他抿着银色的叉子,“也不讨厌。”  骆明翰疑心幻听。  “我说了,你会伤心的。”  “为什么?”  “因为梦里的我好像有点喜欢他,你肯定不喜欢我喜欢别人。”缪存善解人意地说,“不过你放心,这只是个奇奇怪怪的梦,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他抬起眼眸,看了骆明翰一眼,伸出手来,凌空遮住了骆明翰的眼睛,如此几眼,转而又去遮他的嘴唇与下巴。  骆明翰攥着刀叉,坐得端正笔直,一动也未敢动。  缪存放下手,脸被九点多的太阳晒得微红,很不自然地说:“要是他长成你这样子就完了。”  通往银川机场的国道上,车辆很少,前后数十公里都不见车子交汇,路况好得不得了,没有什么能阻挡这辆车的抵达,正如没有什么能阻止那架飞机的落地。  因为做了一晚上离奇丰富的梦,缪存歪在椅背上睡着了,脑袋枕着颈枕,过长的黑发从额间垂落,遮住了他的眉眼。他睡着的模样完全不设防,眉心一点也未蹙起,呼吸也是平稳绵长的。在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上,漫天的荒滩连绵不绝,骆明翰把车慢慢地降速、停下,伸出手去,将缪存的那一缕额发别到耳后。  他从格挡里取出烟,但只是咬着,一直没有点,只是认真地一眼一眼地描摹缪存的五官。  其实有许多个“早知道就好了”。  譬如,早知道会再相遇,那小时候干脆就不要分开,他总是隔三差五地去看他,在他学画时捣乱,用零食收买他,等他长大了,再顺理成章地去追他。  再譬如,早知道会这么爱他,那不如一开始就拿出百分百的认真,与他拥有一段坦诚的开始,他会说,我以前是个烂人,不怎么敬畏感情,但这次我想跟你好好试一试。  最后譬如,早知道……早知道缪存的心里也曾有过他的影子,像树影临照湖面,虽然只是那么淡,只能偶然地走入他的梦中,但他也会好好珍惜,绝不会再那样软禁他、说那么混蛋不是人的重话、毁了他的画。  但人生的“早知道”却总会迟到,是一种后知后觉的永远失去。  骆明翰的指尖拢过缪存的碎发,他倾身过去,在缪存耳边轻轻地呼吸:“其实我叫骆明翰。”他说,“以后就在梦里相见。”  缪存醒来时,发现车子停在路边,入目是一道笔直的看不到尽头的公路,两边是平坦的荒滩,驾驶座空了,不知道骆明翰在哪里。  来自黄河的风从嵌开一条缝的车窗中吹入,吹迷了缪存刚睡醒的双眼。  他下了车,环顾四周,没有骆明翰的身影。陌生的世界里,好像就剩下了他一个。  一种陌生的恐慌袭击了缪存的心脏,他下车走了两步,脚步迟疑,又疑心病地回头看了一眼,以为骆明翰在跟他玩捉迷藏。  那是一种似乎被抛下的恐慌。  如果人的情绪是块拼图,那么这块恐慌的拼图此前从未出现过在缪存的人生中,不管是生病前,还是生病后。  自闭症是一种谱系,这世界上有许许多多种自闭症表现,有的高功能,衣食住行都与常人无异,有的伴随着智力低下行为低能,有的却又是智商爆炸记忆里和计算力都超群,有的懦弱胆小,他人即地狱,有的伴有暴力与自毁倾向,而自闭症症状的最大公约数就是不在乎。  不在乎世界,不在乎周遭发生的事情,不在乎别人对他的关怀,也不在乎谁的离去。  谁抛下他,谁离开了,他都无动于衷。  妈妈去世时,小姨哭得一度晕厥过去,缪存觉得不可思议,他确实知道妈妈去了很遥远的地方,再也无法相见。  骆远鹤要结婚时,虽然他病得很重,但心里立刻有个声音振作他,只要能一直在一起画画,就够了。  那些对死亡、离别、失去的认知与难过都是有限的、懵懂的,像蒙着一层雾与纱。  那面雾与纱现在被黄河上的风吹走了,缪存终于知道,原来雾与纱背后的世界是那么苍白可怕。  远处河道边的芦苇荡在正午强硬的光线下发着亮白,缪存慢慢地往那边走,越走越快,脚步越走越凌乱,面无表情的脸上,眼睛空洞地睁着。  是不是他做错了什么?所以会在雨天在门外为他守一整夜的人,也选择了离他而去。  骆明翰在沙石滩上捻灭了烟,回过身时,怀中撞入温热瘦削的躯体,两条手臂用力地环抱住了他,脸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他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抬起手碰了碰缪存的头发:“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缪存抬起脸,脸上都是眼泪,挂在他尖尖的下巴上,滑落后,洇进了骆明翰的衬衫。  许多自闭症患者是不会哭的。  这是他生病了后第一次哭,周教授说,会对周围的声音作出回应,会对他人的存在给予情绪的回馈,便是治愈的开始。  “睡醒了,你不在。”缪存简单地说,抽噎着打了一个哭嗝。  果然是小孩子啊,成年人早已经学会不让自己哭得这么狼狈了。  骆明翰的指腹温热,轻柔地帮他抹去眼泪:“但是我总会回去的。”  他这个狡诈的成年人,安慰起人来也要双关。  他在说,我总有一天要走的,要回到该在的地方。  缪存想,他总会回来的。  因为进入秋季,黄河的水一点也不黄,反而很清澈,泛着碧色的青,让人意外。河岸边,风穿行半人高的芦苇,发出像沙锤一样的声音。  缪存看到了人,眼泪便自动止住了,两人在日头下慢悠悠地往回走。  骆明翰又抽烟,走得散漫,两人的手轻碰到,骆明翰怔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挪开了。  缪存说:“你牵一下我的手。”  骆明翰只好牵住他,手掌宽厚,五指修长,将缪存的手很有安全感地握在掌心。  缪存翻过他手,那上面有一道浅浅的疤,并不明显。  “你受过伤。”他扒拉着他的掌心,仔细地看。  骆明翰跟着低头看看自己的掌心。当时被他咬成那样,又一直碰水,痂结了又被泡软,反复溃烂,最后果然便如俞医生所说的,运气不好,留疤了。  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一点小伤。”  “你伤回去。”缪存睚眦必报。  骆明翰失笑了声,看着缪存天真固执的眼神,夹着烟的那只手抬起,在缪存额上轻轻弹了一下:“嗯。”  缪存“啊”了一声,捂住额头,搞不懂他。  他更搞不懂的是,骆明翰明明一早就拉着他出发,说今天行程很赶,现在却莫名其妙停了这么久的车,又跟他在黄河边慢悠悠地走了这么久。  太阳在地上的影子又拉长了。  那台房车明明就在眼前,但好像怎么走都还剩一点路。  “你不是说赶时间吗?”缪存的手指被他的勾着:“现在不赶了吗?”  骆明翰侧过脸,垂着眼眸看了他一眼:“也赶。”  “我们会迟到吗?”  “会。”  “你不着急吗?”  “着急,”骆明翰总在说双关语,“但总会到的。”  上了车,再度毫无阻碍地疾驰了起来,戈壁退去,矿山走到尽头,绿色的虚影开始从车窗外掠走,最终上了高速,又下了高速,闸口放行,他们进入下一段的高速。  机场高速。  手机震动,骆明翰挂上蓝牙耳机,“马上到。”  缪存警觉地问:“我们是要去接人吗?”  要是再来一个人,这个车子里可睡不下啊,而且跟陌生人待在一起,他会紧张到打嗝的。  “我去见一个人。”  “然后呢?”  “然后就走。”  缪存放下心来。  进入机场高速后,车流骤然多了起来,骆明翰也不着急,随便别人超车穿插。他眼睛看着前方,似乎突然想起来地问缪存:“妙妙,给我唱一首歌好吗?”  缪存很为难:“我唱不好。”  “就唱你妈妈给你的那首歌。”  缪存下意识地说:“但是我没有给你唱过。”  那他给谁唱过了?哦,又是那个梦里的骆明翰,像上辈子的人。  他清了清嗓子,又拧开水瓶,浅浅地抿了一口,轻声哼了起来。妈妈的小调,纺车旁的童年光阴,与骨碌碌的纺车声一起刻在缪存的记忆里。  在断续的哼唱旋律中,他们抵达了机场的露天停车场。  骆明翰解开安全带:“你不用下车,别乱走,我很快回来。”  缪存松开按安全带锁扣的手,怔怔地“哦”了一声,看着骆明翰。  骆明翰想了想,好像这就是告别了。他再度摸了摸缪存的头发,目光从他光洁的额头,下移到双眼,虽然病了,但那里面仍然澄澈如阳光下的湖泊。自眉眼而下,目光又看过他上翘的鼻尖,很可爱,给人以任性的感觉,让人想宠他,最后是花瓣一样的嘴唇。  骆明翰没有再亲亲他,没有哽咽,没有颤抖,也没有心悸,只是收回了手。  安静的空气中,飞机自头顶轰鸣起飞,衣袖收回去发出布料的摩挲声。  车门咔嗒解锁打开,骆明翰跃下了车,把车门甩上。  他绕过车头,从巨大的挡风玻璃前,最后看了眼缪存,那是那么平平无奇的一眼,但骆明翰知道,这将贯穿他的余生。  缪存与他对视,懵懂地勾了勾唇,是一个清浅的笑意。  他们的视线如此一擦而过,骆明翰头也不回地走出停车场,走过一道、两道斑马线,走进喧闹的国际到达大厅。  骆远鹤与他穿了一样的衣服,两人连发型都是近似的,已等了他许久。  骆明翰把车钥匙抛给他,“走了。”  骆远鹤叫住他:“没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没有,只是他很依赖你,所以不要轻易离开他的视线,”骆明翰停顿了一下:“他的院子里养了一只孔雀两只兔子,一只灰,一只白,屋子是木头的,他喜欢去水边看豆娘就是一种跟蜻蜓差不多的东西,餐后一定要吃冰淇淋和西瓜。”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不称职的保镖先生  死性不改  轻熟  你最好是  假少爷泪失禁后成了万人迷  他喜欢的Omega会读心  这个Beta过分咸鱼  穿成腹黑影帝的小经纪人  当病弱少女掌握异兽分身  桃李春风一杯酒  恋爱综艺里和前男友假戏真做了  识趣  黑化大佬的小奶包  一夜暴富后我怀孕了  渣攻有本事来追啊  吸引特殊人群的我药丸  三伏  奶味的小人鱼  离婚(久陆)  世界之门:我祖宗人!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