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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美男请来迷我眼：回楼上，有区别的，熊猫的数量更多点。　　苏叶自然不知道自己再次登顶了【明潮】热搜，他刚刚祭拜完大部分战友，此时正坐在两座相邻的墓碑跟前吃午饭。　　葬在这两块墓碑下的，是苏叶在洲境线服役时的两位亲密战友。　　苏叶十六岁时，前往荧惑星服兵役。由于在三个月的新兵训练后因为各方面素质出众、表现优异堪比老兵，直属长官在征得他同意后将其调回龙雉洲，命其加入戍境队深造；十七岁时，和两名队友林呈、史姚探测雷区时发生意外，两名队友当场死亡，他奄奄一息时被【脑残粉拯救系统】绑定，靠透支积分保下性命；养伤的半年，他拍摄网络电视剧以男四的角色出道，伤愈后申请重回部队；服役的四年时间，苏叶分别在昼冕星、新稞星、重星等星球执行过各类任务「注1」。　　他本就是万里挑一的好兵，再加上有残救系统的帮助，他在此期间荣获两次一等功、三次三等功，还有获得了一枚最为特殊的白虎勋章。　　以苏叶对龙雉洲的贡献，他完全有资格登上高位，然而他却选择了转业。　　而现在，叼着夹心面包的苏叶正忙着将剩余的酒水均分倒在两座墓碑前，含糊不清地开口：“林哥、史姐，又一年多没见了，想我不？”　　话刚出口，苏叶忽然放慢了咀嚼的速度。　　婆娑的树影模糊了他冷硬的下颌线，绵绵细风夹杂着清浅的鸟鸣，像有哀沉的故事在被人低声诉说。　　苏叶拍下落在肩头的半黄树叶，分明正该翠绿的时间却过早凋零，他长吐一口气，露出释然的笑容：“唉……”　　“我好像不能再叫你们哥姐了，我马上就要二十三岁了，你们都还只有二十二岁呢。”　　垂眸把玩着柔韧的叶柄，苏叶喉头微哽，却还是照例讲述起来：“伯父伯母他们现在都还算不错，经常和赵姐他们的父母聚会。你们在那边是不是也经常聚会啊？没事聚聚也挺好，反正呆着也是呆着嘛”“周哥他们今年已经转业了，就陈姐倒霉被炸断了根指头，其他人都活蹦乱跳的。我们说好年初二聚餐，到时候再来看你们。”　　“再就是我……”　　“我还在娱乐圈呆着呢，算是顺手替你俩圆梦了。”　　“林……林呈啊……娱乐圈其实不适合咱们，虽然钱多、活少、有人疼。但本质上就是颗表面光鲜的烂苹果，同事虚伪、资本把控而且还有很多艺人为了流量热度不择手段。”　　“但史姐的眼光还是不错的，你男神陈不郁，虽然傲娇、暴躁、矫情还是哭包，体弱、易怒、还动不动就骨折，但人其实蛮好。有担当、有想法还有毅力，最重要的是他不会强词夺理，的确是很少见的alpha。”　　“我其实……”苏叶抿了抿唇，被阳光烘烤得暖蓬蓬的微风拂乱他额前的碎发，挡住那双深不见底的幽暗瞳孔。　　他勾起嘴角，笑容嘲讽：“很讨厌这个圈子，讨厌那些艺人，更讨厌他们的粉丝……”　　“凭什么呢？”　　“我们在戍守边境的时候，他们在温暖的摄影棚拍摄杂志；我们排查炸弹的时候，他们在被粉丝簇拥；我们在舍生取义的时候，他们在说艺人是高危职业。”　　“他们擦破点皮就上热搜，你们战死却无姓名；他们冬天拍夏天戏就是敬业，你们日以继夜地捍卫龙雉洲却是平常。他们明明已经身处天堂，却还要抱怨这天堂的花朵不够芬芳、草木不够葱郁、天空不够蔚蓝。”　　“你们用生命捍卫龙雉洲的尊严，得到悲痛欲绝的父母、五百万星币的抚恤金和两座墓碑；而许多一无所长的明星，只靠贩卖人设就能月入百万，得到无数脑残粉追捧。”　　“我知道，史姐你又要教训我。说守护龙雉洲是我们与生俱来责任和荣耀，不应该对得失斤斤计较。因为使命不关乎得失，只关乎信仰。”　　“道理我都懂，我同样愿意随时为龙雉洲付出生命，可我就是不想让那群为了偶像不分是非的脑残粉丝沾光。现在网络上流行什么粉丝文化？本质不就是资本控制下产生的糟粕吗？想到我不求回报的付出，让糟粕起源物们一起受益，就感觉恶心、反胃、想吐……”　　“我和陈姐聊起这些事的时候，你猜她说什么？”　　“她说：我们的付出并非是为了保护脑残，而是因为有了我们的保护，他们才有机会变得脑残。况且，脑残粉只是小部分，大部分粉丝只是将偶像作为自己忙碌生活的心灵寄托。这部分粉丝，并非是脑残粉那种全然失去自我人格的偶像挂件。”　　“按照陈姐的意思，是不是正是因为我们做得足够好，才让他们脑残成这副德行呢？”　　“我同样知道大部分粉丝是正常人，但古语有云，一颗老鼠屎就足够毁掉一锅好汤了。”　　“我最近参加了一部叫《假日海岛》的直播综艺，那些艺人的粉丝都骂我，嫌我不够照顾他们的偶像。就凭那些他们偶像养蛊似的培养出那群没有三观的脑残粉，我没两脚把他们踹飞都算是给足面子了。还指望我照顾他们偶像？他们怎么不指望母猪能上树呢？”　　“呼……”苏叶将胸口浊气尽数吐去，伸着懒腰站起身来：“今天就聊到这吧-你苏哥我还有事要办呢，过年我和周哥他们一起来看你们。”　　俯身拍了拍墓碑的边缘：“我今年要是完不成任务，明年就要和你们团聚了。”　　“我可不想死得这么窝囊，不值啊……”　　悠扬低沉的嗓音在空旷的墓地回荡，转身离开的苏叶迈着悠然的步伐踏出荫凉重新踩在被阳光烤热的石板路面上，他朝身后缓慢地摆手告别，坚定地沿平直的大路走向远方。　　虽迟但到，看内容就知道我下了多大工夫了，比我预计的少一点。休息一会，今天让他俩再粘一块。　　注解1：伏笔苏叶当然有问必答：“不死蓝，耐旱喜热，洲边境线附近的沙漠很多；卷柏，一种复苏不久的古植物，产自昼冕星；睡莲，也是古植物，同样产自昼冕星……”　　“最后这株叫冷香寒，定向诱导培育的观赏性植物，产自新稞星培育基地。”　　注解2：伏笔苏叶十六岁主动入伍服兵役，十七岁因伤休养时被【脑残粉拯救系统】绑定，并在休养期间拍摄完成同居　　离开烈士陵园的苏叶仍旧没有回家，而是直奔韩梅梅的办公室。　　韩梅梅在苏叶面前根本无法发挥出自己的职业素养，她只会像被拔掉气门芯的轮胎似的唉声叹气：“哎……”　　“唉……”　　“哀……”　　尤其当苏叶将那张重达六百斤的复古贵妃椅单手拎到自己办公桌对面，并且悠哉窝进去的时候，韩梅梅叹息的音量达到巅峰：“唉呀……”　　“怎么了？韩姐……”苏叶一边挪动屁股寻找最舒服的坐姿，一边同韩梅梅搭话道：“心情不好啊？哪个艺人又惹你生气了？”　　韩梅梅：“……”您心里真是没有一点ac数啊。　　她自问无法和苏叶顺畅沟通，干脆不和对方较那没用的劲，直接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然而不等苏叶回答，她便语重心长地提前打起了预防针：“苏叶啊-韩姐好歹也带你五年了，虽然大部分时间你都处于旷工状态，咱俩见面的机会并不多。”　　“但是韩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对吧？”　　在韩梅梅看来，哪怕自己并没有费心为苏叶争取过什么资源，光凭她不厌其烦地帮对方摆平那些祸从口出的麻烦，就算得上劳苦功高了。　　苏叶茫然地眨巴着眼睛：“韩姐……”　　“要不你直说？你这样拐弯抹角，让我很难理解。”　　韩梅梅：“那些我根本不可能同意的事情，你就不要说出来气我了。”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早就把对你的要求降低到马里亚纳海沟了，拜托你少给我惹麻烦好嘛。”　　然而苏叶却是撇撇了嘴，一副比韩梅梅还要委屈的模样：“我哪里不放过你，明明是你不放过我啊。每天八百条信息教训我，好像我犯了什么错似的。”　　韩梅梅：“？”难道你没有？　　“如果你不惹是生非，我吃饱了撑的才给你发信息。”　　赶在苏叶开口反驳前抬手示意，她板着脸，冷漠无情地吐出两个清晰的字眼：“打住……”　　在屡次吃瘪后，韩梅梅终于总结出一套和苏叶交谈的实用性技巧：在苏叶出更气人的话之前，及时切换话题。　　“我懒得和你争辩，找我究竟什么事？”韩梅梅靠向椅背，半眯起眼睛道：“改通告免谈、不想进组免谈、休假免谈……”　　“什么房子着火、家中被盗、父亲出轨、母亲家暴……这些借口以后也别再翻来覆去地用了，我！不！信！”　　苏叶朝韩梅梅露出明朗的笑脸：“都不是，保证不让你为难。”　　他习惯性地托着沉重的贵妃椅往前蹭了蹭，木料和大理石瓷砖摩擦出尖锐的噪音，刮得韩梅梅耳蜗发痒、舌根泛酸。　　“别……”眉毛都打起死结的韩梅梅堵住耳朵，推拒地伸了伸手：“别往前凑了，大理石地砖五百八星币一块，刮花你赔吗？”　　苏叶立马静若处子，双手搭在膝盖端坐：“韩姐，我想说的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帮我和投资商们搭那些饭局了，我对他们自身也好、他们兜里的钱也好，都没有任何兴趣。”　　“人生苦短，我的杰宝不想晚上还要加班。”　　韩梅梅险些被苏叶直白的表达噎出个好歹，不由抿了口水润喉：“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直白？”　　“不说直白一点，我怕你听不明白。”　　“你以为我是你呢？”　　苏叶：“？”我感觉你在骂我，似乎还抓住了证据。　　保温杯底和玻璃桌面碰撞出轻响，韩梅梅开始自己苦口婆心的演讲：“叶子，韩姐也是从你那个年纪过来的。所以你的想法，韩姐多少能猜到些。”　　“你不要总觉得自己还小，觉得什么都来得及，时间这玩意跑得比电铁都快。咱俩刚认识的时候，你还没成年。不过眨眼的工夫，你马上就要奔三了。你已经不是可以肆意妄为的年纪，必须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了。”　　“投资人请你吃饭，不一定要发生些什么。你好言哄他们几句，就有大把的资源朝你砸过来。”　　“不是韩姐忽悠你，我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像你这种有演技、有颜值、有天赋、有学历的艺人，我从来没见过，你完全有能力闯出一片天来。”　　“你现在差的，就是资本推那么一小把。如果像郑江篱似的，你有大批维护自己的粉丝，怎么也不至于被骂成现在这样。只要你火起来，那你想说什么就能说什么、想怎么作就能怎么作，无论对错，粉丝自会千方百计地给为你打圆场。”　　“你进娱乐圈已经五年了，三天打鱼三年晒网，居然连部代表作都没有。唯一一部担任男主的网剧，口碑还差得要命，你这是在浪费自己的天赋！”　　“不要以为大老板的放任是好事，他不管你是因为不在乎你，说明你在公司可有可无。你有没有想过，等你十年合约到期，公司不续签你，你该怎么办？”　　“我知道你学习成绩好，哪怕退出娱乐圈也可以搞研究，总不至于没饭吃。但你好好想想，现在做什么能有当艺人来钱快？哪怕你在《机械》上发布一百篇论文，又能有多少人会知道你？”　　“你不能再任性下去了，所谓理想和坚持，最后都会败给现实。”　　再度抬手制止想要开口的苏叶，韩梅梅继续道：“我知道，韩姐说这些你一时半会可能消化不了。我给你时间，你回去仔细想想，想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短时间内，我不会再为你安排饭局，对你也只有一个要求：少说话、少发【明潮】、少接触粉丝。”　　“你吸粉能力不怎么样，赶粉能力倒是一流。那些愿意为你花钱的死忠粉，不知道被你吓跑多少。”　　既然已经达成目标，苏叶倒也懒得和韩梅梅争辩，他没兴趣向别人敞开心扉，【脑残粉拯救系统】的存在也不能让别人知道。　　待苏叶和韩梅梅核对好下个月的行程，已至傍晚时分。他刚踏出大门便被绮丽的晚霞拉长了影子，斜斜地横亘在人行道上。　　苏叶站在路口处注视川流不息的来往车辆，脚掌摩擦几下地面，忽然有些怅然若失：「残救，我有点烦心啊。」“一个月后才能再次和不郁见面，那时他会不会忘记我们先前积累的深厚情感？”　　残救系统的小手搭在自己圆滚滚的身体上，他小心翼翼地瞄了眼苏叶的表情，犹豫许久才开口道：「宿主，你是不是讨厌陈不郁啊？我当初因为这件新手任务对后续支线发展最有助力，所以直接敲定了。早知道，应该问过你的意见。」苏叶纳闷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讨厌不郁？”　　“你说的啊！”残救系统不自在地晃了晃身子：「你今天刚说过，讨厌娱乐圈，讨厌艺人，更讨厌他们的粉丝……」「哦-」苏叶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我是讨厌艺人，但我不讨厌不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因为他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残救系统长舒一口气：“那就好！”　　“不过……”苏叶眨巴着眼睛：「什么叫……」“这件新手任务？难道还有那件新手任务吗？我怎么不知道呢？”　　残救系统眨巴着那双占据三分之一身体的大眼睛：“啊这……”　　“宿主！我觉得当务之急是趁热打铁，继续在陈不郁那刷存在感。喜新厌旧是人类本能，原地踏步就是退步！”　　“唔，你说的对。”木已成舟，相比于追究残救系统的责任，苏叶更愿意着眼当下：「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应该找……」“可我不知道他住址啊。”　　残救系统立即道：“你不加他微信了吗？问他。”　　双眼探照灯似的亮起，苏叶毫不迟疑地拨打视频通话六次，都被无情挂断。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拨打第七次之前，陈不郁主动回复道：“没完没了的，你要干嘛？我忙着呢。”　　刻意压低过的嗓子带上了软绵绵的气音，像蓬松的猫尾巴扫得苏叶耳根发痒：“地址给我下，我去找你。”　　缩在楼梯间拐角的陈不郁下意识地开口回绝，然而在语音发送出去的前一秒，他眸光闪动忽然改变了注意。　　将废掉的语音上划删除，他一边小心翼翼躲避着经过的路人，一边低声回答：“龙首市明珠花园别墅区66号，门卫报名字，我一会就和保安打招呼。”　　苏叶喜气洋洋地回复：“好哒”“残救，看来我的《孔雀开屏策略》和你的《宠爱到底计划》都行之有效，我们真是成果斐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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